徐德凯哼了一声,“你可真是古代高门大户的富家少爷,睡觉都要有人守夜。行,算我倒霉,谁叫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呢。遇到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季晏礼听了一耳朵抱怨的话,徐德凯才终于睡下。
本以为这下清静了,谁知他高兴得太早。
跟宋知睡觉的安静乖巧不同,徐德凯时不时就要翻个身,沙发也跟着咯吱响一下,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不动了,鼾声就响起来了。
季晏礼:“……”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把人弄来自讨苦吃?
他糟心地扭头看了一眼,年近四十的中年欧吉桑,不仅睡觉习惯不好,睡着的脸也难看得一批。
季晏礼嫌弃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开始怀念宋知在的时候。
少年清爽干净,声音好听,睡觉也不打呼噜,不知道比这欧吉桑好多少。虽然昨天晚上他先睡着,没有见到宋知的睡颜,但想必他睡着之后的样子,也跟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安静乖巧……
季晏礼思绪募地打住,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他有病吗,大半夜睡不着在想宋知??还想得这么入神。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空杂念,努力入睡,然而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他起床把徐德凯给弄醒了,让他起来给他念书。
徐德凯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要求啊?!这还是人吗?
“季晏礼,我发现你是越来越难伺候了,睡觉要人陪就算了,现在还要听人念书?怎么,是不是还要我说几个故事给你听啊?”徐德凯叭叭地数落个不停,“你以为你还跟我女儿一样的岁数呢?睡觉还要别人哄你呀?你都……你都不害臊的吗?”
“一个大老爷们儿,给另一个大老爷们儿念书,这算什么事啊?”
“我发现你现在变了,你真的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你现在是一点逼格和包袱都不要了。”
季晏礼疑惑地看着他,他只是让他给他念念书而已,这很难吗?这死秃子抱怨什么呢在那儿瞎逼逼一大通。
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同时也明白了,像宋知这样的员工有多难得了。
原来即使都是付出金钱雇佣的关系,人和人之间还是不同的。
季晏礼不想再听徐德凯说些没用的废话了,恼怒地把人轰了出去。
徐德凯一走,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季晏礼一个人,但是季晏礼却觉得清静自在多了。
看来,也不是所有信任的人陪在他身边,都能让他感到平和安宁的。
季晏礼在房间中静静地睁着眼——
难道……他真的像心理医生说的这样,对宋知产生了依赖?
*
顾琰清身边的男助理最近两天似乎心事重重,话少了很多,脸上也没有笑容,偶尔会露出特别不安的表情。
好几次,顾琰清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见。
若是喊他太大声了,他还会突然吓一跳。
顾琰清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男助理沉默地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跟他说,是老家的父亲摔伤了腿,他很担心,所以不在状态。
顾琰清听说后,问他要不要请假,他可以跟公司那边说一声,特批他休息一段时间回去看看。
男助理赶忙摇头,他说家里还有他妈照顾他爸,他回去也不顶什么事,不如留下来工作。
顾琰清听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他转了一千块钱,让他拿去给爸爸买点补品。
男助理收了钱,心中百感交集。
这天收工又到了很晚,因为小惠明天要休一天,所以不跟他们一起走,自己叫了车。
男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手渗出了大量的热汗,就连额头上也冒出了一些。他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手往后递给了在后座的顾琰清。
“顾哥,喝点水吧。”
“谢谢。”顾琰清随手接过,扭开盖子。
男助理映在后视镜上的眼睛,不自觉向后飘。
顾琰清嘴快碰到瓶口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来问:“我叫你拿的花你拿了吗?”
男助理立刻回神:“拿了。”
顾琰清:“在哪儿呢?”
男助理:“好像,放后备箱了。”
顾琰清:“你把它拿出来吧,放在后备箱别压坏了。”
花是剧组送的,因为这天是顾琰清的生日。剧组的人给他准备了惊喜,他们一起唱了生日歌,又吃了生日蛋糕,最后又拍了不少的照片,这个生日就算这样过了。
男助理应了一声,转身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花。
是一束灿烂的向日葵,包装得特别精美,男助理垂着眼盯着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