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钿赶紧打断他,“你说什么!”
神医见状一摊手,回头对着太子,“殿下,看来此人是嫌弃你,不想被你刺激。”
原深钿这下,脸都青了。
快四十岁的神医了,怎么一点长辈的模样都没。
眼瞅着许灼睦沉默不语,原深钿也顾不上面子里子了,他急忙解释道:“殿下如此高雅之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我只是看不得殿下辛苦。”
说罢,原深钿可怜巴巴瞅着许灼睦,就怕对面那张漂亮温润的嘴唇里,突然冒出“不辛苦”几个字。
神医在一旁煽风点火,“哦,那还是选几个丑八怪吧。”
原深钿头皮发麻,自己那么害怕许灼睦,许灼睦若真是恶语相向,原深钿觉得自己会被当场吓死。
但若是被几个不熟的壮汉调戏玩弄。
虽然是过家家般……
原深钿刚想了个开头,就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他心一横眼一闭,士可杀不可辱,我还是选择被许灼睦吓死吧!
许灼睦看了眼原深钿,原深钿摸摸鼻子,嘴缝憋出一句话,“若真的只能这么做,那就麻烦殿下了。”
许灼睦把玩着茶杯,垂下眼去。
神医还想凑热闹,却被许灼睦抬手挥退。
见瘟神终于没了,原深钿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许灼睦问道:“你还没想起来吗?”
原深钿如临大敌,他脑内十分纠结,当场下跪认错,还是死不悔改呢?
思来想去,原深钿觉得不管怎样,结局可能都不会太妙。
毕竟他已经错上加错,错得无法回头了。
原深钿深吸一口气,暗道上天怎么没给自己一张类似沈合音的脸,如果他有那般无人能敌的清丽容颜,许灼睦或许会网开一面。
许灼睦道:“你在想什么?”
原深钿捏着手,精神恍惚。
他道:“殿下,我头疼,晚上的时候,再来找你。”
许灼睦蹙眉沉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原深钿跑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梳妆打扮。
他不是没想过溜出去,奈何自己是个草包,别说翻墙了,翻个小土堆都做不到,至于大摇大摆从门口走出去……
原深钿觉得自己会被揪回来。
他没吃午饭,也没吃晚饭,换上一身白衣后,对着镜子站了许久。
眉头有些忧愁,加上腹中空空,到还真有几分病弱之感。
原深钿扶着腰,在路上缓缓走着,走到沈合音屋前的时候,不忘探头看去。
沈合音正在喝药,药味浓郁,传到屋外,嗅起来就知道特别苦。
沈合音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上几分。
原深钿盯着病弱美人看了许久。
沈合音被目光扎得受不住了,终于抬头,他道:“你在做什么?”
原深钿认真道:“偷师。”
说罢,扶着腰,脚步虚浮离去,留下沈合音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床上,端着一大碗泛着黑色的苦口良药。
原深钿选择在晚上敲开许灼睦的门,原因是,夜晚总让人多情又迷茫。
这时候,心再狠的人,都会有一丝丝晃动之意。
原深钿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病怏怏地晃了进去。
许灼睦抬眼,瞧见原深钿眼角微微泛红。
“现在是什么时辰?”许灼睦问。
原深钿哪知道是什么时辰,他只晓得,现在天黑了,该睡觉了。
微弱昏黄的烛光晃动,拉长人影,原深钿看见许灼睦在处理事情,便乖巧坐到一旁。
他酝酿着情绪,顺便努力装出一副清丽可怜的模样。
等许灼睦腾出功夫的时候,我就上前,主动承认错误。
原深钿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没办法瞒下去了,只能拼死一搏,主动认错,靠脸得到原谅。
这脸他方才对着镜子精心打磨过,为了让自己清丽程度更上一层,原深钿还特地换上了仙气飘飘的白衣。
最后,还模仿了下沈合音。
至于自残吐血,病得更加真实这一办法,原深钿还是狠不下心来去做。
毕竟,他还是太宝贝自己了。
许灼睦终于处理好事务,一抬头,就瞧见原深钿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原深钿声音特别低,特别飘,毕竟在他想象中,弱柳扶风的人,就该这样。
“殿下,您辛苦了。”
许灼睦看向原深钿,再看看窗外,一片漆黑。
他放下笔,道:“你——饿了?”
原深钿正准备先吹捧太子一翻,接着再梨花带雨,弱小可怜凹一下人设,最终跪下主动认错,不料太子这句话将他酝酿好的情绪弄得无影无踪。
许灼睦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还是说,你没吃饱?”
没吃饱?
原深钿糊涂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今日神医那些龌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