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睦道:“你那时候瞪人,撇嘴的样子,我到现在,还经常想起。”
原深钿暗道,太子这记仇人设,高立不倒。
原深钿呐呐道:“殿下,我错了。”
装傻是必要的,但装傻行不通的时候,当机立断认错,可保自己死得不那么难看,原深钿从前就是优柔寡断,心存投机取巧之意,拖着拖着,就成了欺骗太子,死不悔改之人。
原深钿吸取教训,坐在床上的时候,果断认错。
许灼睦却道:“何错之有?”
原深钿道:“我身为太子妃,却对您颐指气使,明明不是您的问题,我却蛮不讲理,我有错。”
许灼睦听完,嘴角微微上扬,他垂下眼,泡了杯茶,更是坐下来,似是要准备听听原深钿的“长篇大论”。
原深钿没法子,硬着头皮说:“那些日子,辛苦殿下了,我自知无理取闹……”
一长串话,颠来倒去,说了半晌,意思却一样。
总结下,就是“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求原谅”。
许灼睦拂了拂茶叶,道:“太子妃的意思,是要补偿我?”
原深钿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很是疑惑,他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
许灼睦不等他解释,道:“补偿可以由我来定吗?”
原深钿来不及开口,许灼睦又道:“太子妃真是善解人意。”
“……”原深钿被塞住了嘴,心里万般不情愿也说不出来了。
原深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许灼睦,许灼睦依然是俊美的,端着茶杯的手,指节修长,低下头喝茶的样子,更是极为优雅。
原深钿忍不住道,上天怎么给了这样的人,一副迷惑人的绝好皮囊呢?
单看许灼睦的脸,原深钿真觉得他是个温润的男子。
许灼睦慢悠悠放下茶杯,“你我是夫妻,我是你的,你自然也是我的。”
原深钿被这话给惊到了。
许灼睦却很是淡定,“补偿就不用了。”
原深钿松了口气,他真怕许灼睦嘴里的“补偿”,是让自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许灼睦道:“往后你要是生气了,莫憋着,像怀孕那时候,直接气我恼我,就行了。”
原深钿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许灼睦嘴里出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奇奇怪怪的事是没了,可奇奇怪怪的话,它却来了。
许灼睦他真的不是还在记仇吗,为何翻来覆去,又回到了这件事上?
原深钿又开始拽被角了,“殿下,您这般说,难道是……想不要我了吗?”
他本想说,想休了我吗?却下意识觉得“休了”二字,太过刺耳,于是出口便是方才那句话。
许灼睦眼里,原深钿正垂下眼,很是紧张,像个可怜巴巴被抛弃的小狗子。许灼睦耳里,原深钿声音很低,语调绵长,带着丝丝委屈之意。
许灼睦这下不喝茶了,他道:“自然不是。”
原深钿呆愣片刻,一时不知分不清心里是喜还是忧。
许灼睦认真道:“原深钿,你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莫要思来想去,你我既是夫妻,就不该有所防备和隐瞒。”
原深钿微微张开嘴,太子是在暗示自己,莫要故意讨好他?若是生气了,想捶就捶?原深钿下意识看向许灼睦结实的胸膛,自己若是真的毫无顾虑一拳头下去,真不会被太子抓个现行,拿去做文章吗?
许灼睦喝了口茶,道:“你一惊一乍的样子,虽很有趣,但我瞧多了,却也心疼。”
原深钿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许灼睦觉得自己受惊吓很有趣这件事可怕,还是他会为自己心疼这件事,更可怕。
“原深钿,往后,你心里想什么,就全都告诉我,你我的关系,不必如此生疏。”
原深钿大早上就被许灼睦震得茫然无措,对方出门许久,原深钿依旧呆呆盘坐在床上。
“他是要我释放本性,无所顾忌?”
原深钿托着下巴,眉头拧紧,难道我要作天作地试一试?
看看最后结果是什么?
……
原深钿目前心里最不想的,就是枕着藏有那幅睡衣画作的枕头,得了许灼睦许可,他大可直说,我讨厌这幅画。
原深钿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发了很久的呆,他起身,掏出那幅画。
作的最高境界,就是直接撕了这幅画。
原深钿伸出手,卯足劲儿,却鬼使神差般,松开手,画纸飘落到床单上。原深钿目光扫过去,在那副画上停留一会儿,他咳嗽一声,将画重新塞回枕头下。
这一晚,原深钿以要带孩子为由,没进屋等许灼睦回来。
原深钿唱歌哄孩子,奈何五音不全,原本安静的孩子听见歌声后,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