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徐醒在抵达铜城分舵当晚就被好好“教训”了一番。
翌日铜城分舵舵主战战兢兢站在书房门外等着贺肆洮审阅铜城近些年成绩时,徐醒就卧在贺肆洮身旁的躺椅上睡觉。
贺肆洮看会儿分舵主送来的账册和函件,就偏头看一眼徐醒的睡颜。
偶尔手痒了,就摸摸他的脸,捏捏他的鼻尖。
徐醒被闹得睡不安稳,在又一次被点了下鼻尖后,愤怒地睁眼:“贺肆洮,我要睡觉。”
昨晚要不是某人,他能睡不好吗?
贺肆洮听他连名带姓喊他,显然是气急了,却又觉得可爱,便曲起手指摸了摸鼻子,掩住嘴角压不住的笑意,认错道:“好,你睡吧,不闹你了。”
徐醒怀疑地瞪了他一眼,闭上眼重新酝酿睡意。
这次贺肆洮真没再闹他。
徐醒很快沉入了梦乡。
分舵主在屋外等了一天,也没等到步入书房的机会。
不过这也让他着实松了口气,门主没喊他,那就说明账目没啥大问题,他可不得开心么。
第56章
此时, 距离徐醒一行人离开阳城已经十日,距离吟水教祭拜罗湖神明已经过了半月, 白衡派手下去罗湖打捞尸体, 打算让人入土为安,手下却捞出了两块沉甸甸的石头人。
一时间,阳城沸腾了。
“你听说了吗?吟水教在罗湖起出来两具石头人?”
“那天下水的分明是两个活人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明显灵吧, 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是不是告诉我们,不要用活人献祭?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吟水教用小孩献祭太损阴德了! ”
“保不齐就是你说的这样, 但是吟水教是城中富贵,谁敢说他们的不是呀。”
茶馆,酒肆,摊贩之间, 谣言四起。
吟水教, 白衡听了手下禀报,怒道:“这肯定是人为的事情, 去查, 到底是谁在同我吟水教作对!”
手下应声退下去查了。
白衡却想起前段时间莫名登门拜访的长唐门那两位:“难道是他们?”
但是做这种事, 对长唐门有何益处?
在白衡的思维中,像长唐门这种做生意的门派,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肯定不会做。
但是就是这么刚好凑巧, 明明从前都没有意外, 怎么今年长唐门那两位来了,就正好出事了?
虽然白衡的怀疑很有道理,但是吟水教的手下根本进不了阳城千机舵分舵的门,也只能忙活一日后, 勉强回禀道, 没查出异常。
查不出异常, 白衡自然也没有发作的底气,只能忍气吞声。
吟水教祭拜方式触怒罗湖神明的谣言却是越传越广,白衡让人去查,依然查不出谣言的来源。
“我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白衡怒而摔杯,明显是被自己手下的无能气到了。
手下跪地认错,却实在能力有限,只能出主意道:“掌门,或许我们可以跟千机舵买个消息,他们应该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
白衡没有将自己的怀疑告诉手下,此刻听到他这么提议,胸口一窒,差点晕过去:“你还不如告诉我,让我投靠长唐门,像魔教那样,以后这江湖便没有吟水教了。”
从前白衡手下并不是没有能人,但是他从不放权,并且疑心甚重的做派,让有点志气的人都选择了离开吟水教,另谋生路。
长期如此,如今留在吟水教,都是没有自己想法,遇事只会问白衡该如何处理的手下。
这也就算了,平日无事白衡也没察觉有何不好,如今一遇到事,白衡总算看出自己都养了群什么废物。
贺肆洮那晚所说,适当放手给底下人表现的空间,或许也不无道理。
白衡一边怀疑着贺肆洮,一边在心中赞同着那晚两人谈话间贺肆洮说的话。
白衡看了眼头低得都要埋进地里的手下,叹了口气:“算了,以后祭拜,不用活人便是,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下去吧。”
手下松了口气,立刻退下了。
……
白衡无能愤怒的时候,徐醒正带着贺肆洮、薛如雪、梁衡站在悬垂的瀑布跟前。
“确实壮观。”
徐醒评价道。
瀑布如同一条银带从山峰顶端垂下,激流拍在石上,爆发震耳的响声,离得远了,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到峰顶上去看看?”贺肆洮提议。
徐醒点头:“好呀。”
抵达峰顶,入目的是蜿蜒的江流,来自比他们站立的山峰更高的山峰。
“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徐醒第一次感觉到俗语的妙处。
大江浩浩汤汤奔流而下,就像时间,永远只是单行线,没有回头的可能。
来看铜川瀑布的旅人不止徐醒他们,离他们不远,有一行衣着华丽的公子聚集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