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肆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才道:“行了,我知道了。”
却没说到底如何处置方落槿。
梁衡站在书房里,也没有退下去的意思,从来进退有方的人突然犯了轴。
见状,贺肆洮愣了下,心里清楚他这是为谁着急,笑骂他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会让人离如雪远一点的,快滚。”
得了门主肯定的回复,梁衡这才行礼告退。
徐醒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等梁衡离开了,八卦道:“梁衡还挺为如雪考虑的。”
贺肆洮:“嗯。只要不耽误办事,我不管他们。”
看来贺肆洮不是那种禁止办公室恋爱的上级。徐醒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方落槿?”
贺肆洮合上手中的密信,起身:“看来我们需要再见一见这位圣女。”
这一次再见方落槿,贺肆洮选在了长天殿。
徐醒和他一起坐在殿上高位,感觉还有些新奇。从前他可都是站在底下禀报听令的人。
“你这椅子坐着不太舒服。”徐醒客观评价道。硬邦邦的。
贺肆洮失笑:“……改天叫人换个垫子。”
两人谈笑着,殿外有弟子将方落槿带了过来。
方落槿走到殿中央,朝座上两人盈盈一拜:“贺门主,徐公子。”
贺肆洮的目光这才落到她的身上:“圣女不必多礼,请坐。”
有弟子搬来了木椅。
方落槿这才落座。
“圣女现今伤势如何?”贺肆洮问她。
方落槿:“多亏薛神医全力医治,门主慷慨赠药,现已无大碍。”
“那圣女何时要回四方城?我好安排人员护送。”贺肆洮直白挑明今天见她的原因。
方落槿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起身,跪在了殿上。
“落槿想离开魔教,加入长唐门,望门主收留。”方落槿言辞坚定。
贺肆洮挑眉,意外又不意外的模样:“哦?是何缘由呢?”
方落槿:“魔教之人皆种血咒,寿命有限,这次我来长唐门的任务其实是拿到血藤花,但若如门主所言,血藤花已经因为医治我的伤势用尽,我的任务便无法完成,完不成任务,回到四方城,我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恳请门主收留落槿,落槿定全心回报。”
她慷慨激昂一段话语毕,大殿陷入死寂中。
片刻后,贺肆洮才单手撑着扶手,仿佛有些感兴趣一般地前探身子:“这个不难,只是,我长唐门不留无用之人,圣女,你能给我长唐门什么?”
方落槿的头低得很低:“我知道魔教的很多事。”
徐醒嫌她吞吞吐吐的:“比如呢?”
方落槿又默了片刻,才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道:“门主和公子可知欧阳明月为何死得那般轻巧?”
徐醒来了兴趣:“为何?”
“因为当时欧阳明月及其拥趸占据的是主殿,主殿中遍布暗道,但只有魔教历任教主心中有数,寻常人只是知道有暗道也没用,错综复杂的暗道能让误闯者葬身其中。教主就是利用主殿暗道,屠尽了欧阳明月的人。”
方落槿闭着眼,一骨碌全说了出来。
魔教主殿暗道他曾听说过,却从未得到过暗道具体图纸。
“你知道暗道具体布置?”徐醒问她。
方落槿:“我知道。”
但是,她为何能知道?
徐醒皱眉:“方黎是将你当下一任教主培养的?”
方落槿:“是。但是我不想当魔教教主,因为血咒的原因,没有教主能活过壮年。我现在阴差阳错解了血咒,依靠血咒而修炼的武功也没了,回到教中只会任人宰割,我不想回去。”
方黎悉心教导的下一任接班人会选择叛教,投靠长唐门?徐醒眯起眼来。
他们自然不会这样便轻信方落槿,虽然她似乎已经将所有底牌都摊开放到他们面前。
“这样,方姑娘不如先将魔教暗道画成图纸,我会派人去验证真伪,若是真的,我愿意相信方姑娘的诚意,长唐门也愿意接纳你。”贺肆洮再次开口,只是将对方落槿的称呼由圣女改为了方姑娘,显然,他给了方落槿长唐门可能接纳她的讯息。
方落槿轻轻舒了口气:“多谢门主,我愿意。”
“现在方姑娘身上伤势已经痊愈,画图纸也算个大工程,不如先搬出如雪小院,到忘川崖暂住,等图纸完成,我再为姑娘安排。”贺肆洮道。
若是图纸经过验证为真,长唐门接纳方落槿,那贺肆洮自然会为她另外安排合适的职务以及居所,让她先到忘川崖暂住,主要还是忘川崖眼睛多,方落槿若是住在那里,除了画图纸,想干其他事也干不了。
方落槿自是别无选择:“谨遵门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