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果能杀了当初大败圣子的贺肆洮,不就说明他比圣子厉害,他才是魔教当之无愧的新教主。
徐醒觉得贺肆洮也挺倒霉的,人在家中坐,竟然还能被卷入魔教内部权力争斗的麻烦里。
梁衡退下了。
贺肆洮的目光落到了徐醒身上。
“你会武功?”
贺肆洮语气不明。
徐醒心里一紧,笑着道:“三脚猫的功夫,小时候在街头流浪总被欺负,练出来的。”
他说的是真话,原身是孤儿,从小在街头流浪,十岁的时候稍微张开了些,才被南风馆收了去。
一开始他在馆里只干些打杂的活,虽然要被迫接触许多腌臜事,但比起在街头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南风馆的日子也不算那么难熬。
但后来,原身还是在南风馆想让他侍客的前一晚,选择自裁。
然后,徐醒就穿过来了。
听他这么说,贺肆洮便没再继续追问。
他抬手,将徐醒颊边的发丝抚到耳后:“你放心,在长唐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徐醒眼珠一转:“怎么没人欺负我,门主不就在欺负我吗?”
贺肆洮挑眉,听出来他是说闻知阁上锁的事。
“下午我让三味去开门。不过,闻知阁的开放时间须得有个章程,你不能连晚上都留在里面。”贺肆洮道。
达成目的,徐醒也不在意附加条件:“好。”
说完顿了一下,徐醒又补了一句:“谢谢门主。”
如何拿捏和贺肆洮相处的尺度,徐醒这些日子已经有些眉目了。
以前他和贺肆洮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因此多恭敬都是应该的。但现在不同了,两人还多了层□□关系。
徐醒在保持对贺肆洮的恭敬态度的同时,有些时候得寸进尺一些也无妨。
这都是南风馆里会教的东西,徐醒没有正经学过,但是聪慧如他,把握这些分寸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午后,徐醒睡了一觉才去闻知阁。
三味已经将门打开,阁里十分安静。
除了贺肆洮,平时闻知阁也不会来人。如今,这里成了徐醒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
皇帝发榜找寻许久而不得的珍稀名画,就安静地躺在闻知阁的角落。
武林盟遍寻江湖毫无线索的珍贵解毒药方,被随意夹在某本孤本之中。
魔教一直在找的血藤花,无声地在窗台绽放。
这样一个地方,怎么也要重兵把守吧,但是没有,贺肆洮并没有另外安排人手看守此处,只在门外设了一座杀阵。
徐醒并不知道那座杀阵的厉害,因为他从来没有触发过杀阵。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杀阵的触发机关为何。
多想无用,徐醒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孤本上。
这一看,直到暮色将合,三味奉命来关门,徐醒才从书中回过神来。
“徐公子,时辰差不多了。”三味提醒他。
徐醒将书放回原处,伸了个懒腰:“知道了,我马上回。”
贺肆洮今晚回来得有些晚,徐醒吃完晚饭洗完澡,都没见着人。
徐醒只能问四通:“门主今晚不回来吗?”
不回来的话他就先睡了。
四通:“好像是抓住一个叛徒,门主正在处理呢。”
那估计得熬个通宵,不会回来了。
徐醒点了下头,优哉游哉地躺回了床上。
哎,不用加班的日子真好。
第4章
“这种事还需要我来处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贺肆洮坐在高位上,垂着眼看底下跪地请罪的属下,语气平静。
梁衡:“属下无能,请门主责罚。”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贺肆洮的语气没有起伏,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怒了。
梁衡低下头:“属下该死。”
“彻查,把门内的叛徒都揪出来。”贺肆洮坐直身子,“不管是武林盟,还是魔教的。”
梁衡:“是。”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贺肆洮看着空荡荡的长天殿,脑海中浮现的是前世梁衡来报徐醒身死若兰谷时的情景。
那一刻的惊与痛他永远不会忘记。
上天垂怜,让他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他绝不想重蹈覆辙。
处理完宗门的事,贺肆洮回到天涯居,入门就看到徐醒窝在被子里,早已睡得香甜。
本来低沉的心情就这样被他安静的睡颜抚平,贺肆洮走到床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触及温热的脸颊,徐醒皱了下眉,似乎是要醒来。
贺肆洮移开手指,徐醒旋即松开眉头,继续沉沉睡去。
似是觉得这场面有趣,贺肆洮轻笑了一声,却没再去闹徐醒,而是关上房门,自去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