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皱了下眉:“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你说他可怜,难道不是另一种自大吗?”
山月轻怔,默了片刻才道:“我明白了, 对不起。”
徐醒轻笑着摇头:“我再和你说说那华容寺听舍, 和峨眉赵子清吧。”
……
翌日, 拔剑场上数十座擂台经过一夜,只剩下一座,是今日第二场比试的场地。
各门派掌门依旧在观武台上落座,昨天胜出的擂台主经过抽签,两两一组进行比试,胜者进行新的抽签,再进行比试,如此重复,最后一组胜出的人,便是最终胜者。
当然,这些比试并不是要在一天内完成,按照碧落山的安排,一天只进行一轮比试,胜者第二天经过重新匹配再进行新的比试。
第一天山月对上的人是小门派的胜者,轻松取胜。
徐醒还没替她高兴多久,傍晚时抽完签回来的山月便告诉他,她这次抽中了程溪。
不过第二场比试。
“没事,不要怕,尽力就好。”徐醒安慰她。
山月手中握着自己抽中的签,签上写着程溪的名字。
她摇头:“不,我一定要赢。”
第二天,两人在擂台下看到了对方。
台上是正在比试的其他组,山月看了程溪一眼,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倒是程溪主动开口。
“山月姑娘,一会儿便是我们二人比试。”程溪站在她身边,语气温和,主动开口攀谈。
山月下意识回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程溪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正好,我也不会的。”
山月看着他的笑脸晃了下神,抿着唇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两步。
察觉到她的冷淡,程溪没再刻意攀谈,而是抬起头来,看台上两人的交手。
很快,台上的两人分出了胜负。
“本场胜者,峨眉赵子清。”
“下一场,碧落山程溪,长唐门山月。”
随着场上维持秩序的碧落山弟子话音一落,台上二人轻轻一跃,落在了场上。
观武台上,徐醒紧张地揪了揪贺肆洮袖子:“门主,是山月。”
贺肆洮自然也看到了,他伸手按住徐醒的手,拍了拍:“嗯。”
擂台上,程溪长剑在手,山月却孑然一身。
在之前的比试中,山月都没有使出兵器。但行走江湖,只凭一双素手,实在过于荒诞。
程溪也好奇山月趁手的兵器到底是什么。
“失礼了。”
程溪先礼后兵,道了声失礼后,长剑出鞘。
当凌厉剑光袭来那刻,山月沉稳地旋身避开,与剑气周旋。
表面上,两人之间看似程溪攻势凌厉,山月狼狈躲闪,但观武台上的掌门们却看得很清楚,程溪的剑,完全追不上长唐门那姑娘。
台上,程溪的神色认真严肃,心里疑惑万分,每次他的剑要追上山月的时候,山月都能以各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躲过,一开始还好,但久了,就算是他也不免心生烦躁。
但是他的心一乱,山月很快便找到了他的破绽。
在又一次避开他的剑势后,山月没有选择继续躲避,而是高高跃起,素手往发后一扯,墨发飞扬。
程溪只觉眼前一花,山月已经凑到了他身边,手上是薄薄利刃,抵着他的咽喉。
“你输了。”
山月抬眸,看他的眼神清冷,如山间明月。
长唐门山月吗?
程溪握剑的手紧了紧,最终垂下手来:“是,姑娘赢了。”
一旁的碧落山弟子收起惊讶的表情,看了眼观武台上方,见掌门没说什么,连忙开口宣布。
“本场胜者,长唐门,山月。”
话音落地,山月飘然往一侧拉开和程溪的距离。
“承让了。”
说完,山月便打算下台。
“等等。”程溪喊住了她,“姑娘,我能看一下你的兵器吗?”
山月回头看他,抬起手来,一条薄薄的发带缠在她的手上:“这个吗?”
程溪愣住,方才他明明感觉到利刃近身,怎会是一条发带?
山月将发带重新绑回头上,冲他狡黠一笑:“想知道谜底的话,就来客院找我。”
程溪愣在台上,看着她潇洒离开。
观武台上,徐醒和贺肆洮自然都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的互动。
“扶摇而上九万里,山月有几分你当初的风采吗?”徐醒问他。
贺肆洮压下嘴角的笑意:“还可以。”
何定潇看了过来:“贺门主,徐公子,恭喜。”
徐醒连忙谦虚道:“程公子年纪轻轻便已如此沉稳,山月太过顽皮,还要让她多与程公子学习才是。”
何定潇失笑:“山月天真可爱,你太严格了。”
话语间,透着旁人陌生的熟稔。
几句话间,场上的人已经品出来何定潇与长唐门关系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