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朝廷年节休沐时,儿子就完全把正事扔在一边了,日日在家里干活下厨,哪里还像个翰林院修撰的样子。
明明是个家里的下人厨子。
苏陶越想越生气,语气不由得也就重了一些:“文景,你可是状元,还是古今没有的六首状元,是最最清贵的翰林院修撰,将来前途无量的。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哪里官员整日闷在家里不出门,不是洒扫就是下厨的。”
被苏陶这么一说,苏文景杀鱼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略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无辜:“父亲,我虽然是官宦,可也是苏家的赘婿啊,这赘婿就相当于别人家的媳妇,做这些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就算是那些世家大族,过年时家里的夫人也要忙个不停的,甚至还要亲手准备祭祖用的贡品呢。”
说完苏文景就低下头,继续用菜刀刮鱼鳞,一边刮他还一边小声说道:“这个怪谁,谁让父亲您当日让我去做赘婿了呢!既然我做了苏家的赘婿,那就得做好了,总不能白白担了赘婿这个名头吧。”
苏文景的话,恰似一道闪电劈在了苏陶的头顶,让他要多疼有多疼,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在上京城的这些时日里,苏文景对他一直是尊敬有加的,这让苏陶完全忘记了,这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完完全全听父母话的好儿子,而是心里有主意的很。
不惹到他的话,这个儿子还是比较好说话的,要是惹到他的话,这个儿子就是个刽子手,专门往人身上最疼的地方捅刀子。
苏陶脸色苍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227章 该怎么办呢?
苏文景见状就说道:“父亲,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还是去歇一会儿吧。”
苏陶捂着胸口走出厨房,苏文景哼着歌,继续低下头开始刮鱼鳞了。
这条草鱼又大又肥,看起来十分鲜美,嗯,是个做鱼丸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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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以后,家里明显忙碌了起来,苏文成的婚期越来越近了,该准备的都得准备起来了。
房子要收拾好,家具要摆好,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也要都收拾了,算起来那真是十万分的琐碎。
明明觉得今天都收拾好了,等到第二天又有小事要忙了,苏文景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云哥儿,这成亲可真是大事,什么时候这亲成了,什么时候才算是完活了。”
席云轻轻点头:“这倒也是。”
当初他和夫君成亲的时候,时间太过仓促,很多东西都是将就着的,就算这样,在他和夫君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小爹还带他一起出门借东西呢。
文成的婚事办的更大,东西自然要准备的更多,他和夫君要忙的事情自然就更多了。
时间眨眼就进了三月,苏文成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了,谁知道赵家却出了事,赵元明的奶奶突然去世了。
奶奶去世,作为孙子的赵元明是要守孝一年的,这一年内是严禁嫁娶的。
苏文成的婚期只能往后延了。
对此苏文成没有一点不满,而是一心安慰赵元明。
赵元明离开后,苏文成连着好几天都没去医馆,赵大哥一走,他的心就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席云也看出苏文成心情不太好,就找了机会来安慰他,在小哥的安慰大哥的关怀下,苏文成很快就走了出来,将对赵大哥的思念放在心底,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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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辅国大将军沈怀德中欺下瞒上擅自调动军队,被明正帝下了诏狱。
擅自调动军队几乎等同于谋逆了,要是这个罪名真的落实的话,整个沈家都要被处决的。
明正帝震怒,下旨要三司协查此事,一定要将这件事给弄个水落石出,给他一个交代。
也不是没有人为沈怀德说话,可凡是为他说话的人,全部都被用同党的罪名打入监牢,这件事越闹越大,到了后来几乎波及了一多半朝中大臣,下狱者不计其数,羽林卫的监牢几乎都装不下了。
这让整个朝堂上的人都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人敢为沈怀德说话了,甚至对沈家人也唯恐避之不及。
整个上京城都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阴云,就连普通百姓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路边叫卖的小贩比起往日都少了不少。
这件事表面上是沈怀德作乱,实际上却是朝中两党的争端。
大齐和北狄征战不休,时有胜负,这几年北狄出了个左贤王,十分能征善战,和大齐的征战中几乎没有败绩,大齐边关战事吃紧,朝中便有了不同的声音。
有人主战,觉得必须和北狄争斗到底,绝对不能让出一丝一毫的利益,有人主和,觉得可以用和谈,用金银财币来缓解边关的吃紧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