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景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明了来意:“林大夫,我听云哥儿说,你似乎遇到了麻烦,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纵然林大夫年纪大了,经历也颇多,苏文景这样一说,他还是愣怔住了。
他只是个普通百姓,苏文景却是状元,还是颇受圣上看重的状元,在这权贵云集的上京城里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自己还没开口呢,苏文景就主动询问要不要帮忙,他是为了什么?
林大夫自付自己身上没什么可图,那苏文景为什么愿意如此帮助自己?
林大夫定了定神,眉眼低垂谦卑道:“苏大人,我们只有几面之缘,您为何要主动帮我?”
要是问不清楚,他是不敢让苏文景帮忙的,天底下没有白白掉馅饼的事,要是真的掉馅饼了,那也会把人给砸死的。
苏文景就笑道:“林大夫,我也不是白帮你,而是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件事。”
听到苏文景要他做事,林大夫的心却安定下来了。
他站起身来,拱手要对着苏文景行礼,却被苏文景给制止了:“林大夫,你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跟我行礼了,我们坐下谈。”
林大夫这口气却没松下来,他忍不住喝了一口茶,然后认真说道:“苏大人,您有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万死不辞。”
为了女儿,他这把老骨头拼出去了,先前苏文景直接说要帮他,他怕其中有什么,就不敢答应,现在苏文景说有事要他帮忙,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他一定是要做到的。
有苏文景这个状元帮忙,他女儿的苦难就能结束了。
在林大夫热切的目光中,苏文景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林大夫,我的夫郎很喜欢医术,只是没什么机会找到好的师傅教导。林大夫你医术高超,我希望你能当我夫郎的师傅,倾尽全力教导我夫郎医术。”
任凭林大夫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苏文景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他微微睁大眼睛,表情十分惊讶。
他以为苏文景会让他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他是个大夫,大夫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苏文景是朝中官员,身边关系错综复杂,或许要他用医术去做害人的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苏文景的要求竟然是让他去教导席云医术,给席云做师傅?
苏文景也不着急,拿起手边的茶盏来,慢慢饮着茶水。
片刻后,林大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反问道:“苏大人,您要我做的,就是这件事?”
苏文景点点头,他嘴角带着笑,目光都柔和了几分:“嗯,我的要求就只有这一个。林大夫你也知道,哥儿想学医术有多难,除非家中长辈有大夫,否则是基本没什么机会学习到医术的。”
“我的夫郎在医术上很有天分,我不想他的天分被埋没了。”
林大夫差点都要直接答应苏文景了,只不过多年的阅历还是让他多问了一句:“苏大人,您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吗?”
苏文景点点头:“我已经打听过了,你的女婿对你女儿十分不好,还想用你的女儿换你祖传的医书。你若是答应教导我的夫郎,你女儿的事情自然包在我的身上,我会想办法让你的女儿和离的。”
听到苏文景愿意帮忙,林大夫几乎是瞬间就点头道:“好,苏大人我答应您,只要您能帮我的女儿和离,我愿意教导您的夫郎。”
他一直想要女儿和离,甚至用两家互殴的借口去衙门请求义绝,只不过因为女婿赵云成的姐姐是县衙主簿的妻子,上诉也被驳回了,从那时候起,女儿在赵家的日子更加难过,这次女儿能来上京城看病,还是他用几个方子跟赵云成换来的机会。
现在苏文景愿意帮忙,要求只不过是教导席云医术,林大夫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毕竟他也有好几个徒弟,再多一个也没什么。
苏文景笑了笑,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说道:“我听说你女婿的原籍是卫平县,当地县令蓬飞英正是我的故友,这里是我亲手所书的一封信,信里已经将原委说明了。”
蓬飞英便是推荐苏文景去九英山读书的县令,这个人情苏文景一直记在心里,当日中了状元返乡时,苏文景还特地绕远去见了蓬飞英一面,以作感谢。
苏文景仔细打听过了,那赵云成实在是不做人,他本来是林大夫的徒弟,跟随林大夫学习医术,林大夫很看重他,还把独女嫁给了他。后来赵云成贩卖假药的事情败露,林大夫就对他冷淡了下来,那赵云成怀恨在心,竟然磋磨起自己的妻子来,还用妻子做要挟,让林大夫将师傅传下来的医书药方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