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东拉西扯一下午，吃光所有的蛋糕三明治，当然大多数都是我吃的，快到她接孩子的时间，有电话进来，我看号码陌生，一接听，对方报是林立。我颇感意外，中午十一点才认识，下午三点来电话，也太热情了吧？
当然还是好奇，我换上商务腔调十足的腔调说：“喂？……当然记得，林先生您好……好的我选个地方吧……好的没问题，再见。”
Kate听出我音调奇怪，问：“什麽事情？要你这样拿腔拿调的？”
“刚认识一个老有腔调的老克勒，想跟我吃顿早饭。”我笑，把上午的事情讲给她听。
“哟你奇遇老多的嘛。吃早饭！真想得出来。叫什麽名字啊？”
“林立。双木林，起立的立。”
Kate拿着手机查些什麽，然後哇一声，吓我一跳。“你最近走狗屎运了！！”她把手机举到我面前让我看，上面显示的是“上海房地产业十大知名企业家第八位林立”。
我瞪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林立的照片，啊一声，对Kate说：“吃早饭？见了大头鬼了。”
和Kate道别，回到奥威，王总批示把Scarlet的办公室给我用，我看着工作人员把Scarlet的名字从门上刮掉，换上了MD Harriet uo（市场总监）的名牌。Scarlet的痕迹被抹净一空，她用过的文件柜和办公桌被搬了出去，墙上的两幅装饰画，窗台上幸免於难的一只花瓶，都被清理掉，搬进来我的办公桌。
其实Scarlet的文件柜我大可接着用，我自己并不觉得有什麽，但奥威的高层大概觉得Scarlet临走前闹一桩桃色新闻让他们丢脸了，誓要擦掉删除。
经由Scarlet这件事，我也得到一个教训，为公司卖命的时候是红人，一旦出了事，他们狠起心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的。Scarlet这些年对奥威的贡献有目共睹，不过是一桩小事，上面就一脚踢开。
我看了一眼窗外，那是Scarlet曾经看过的风景。
但这也是我的选择。
有人敲门，我说进去，是Cindy，“Harriet，车子到了。”她把资料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
Cindy悄声说：“加油。”
我笑一笑，给Cindy一个肯定的眼色。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Scarlet交给我的客户之一是伯威啤酒，这样的大客户，Scarlet自己都全力以赴，我自然不敢大意，在车上把资料看熟。
到了伯威总部，王总的车子随後也到了，我和伯威的接待人员联系好，他们到楼下来接到我们，带我们乘电梯上到31层，再引导我们去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我跟在王总身後亦步亦趋，王总对我说：“Harriet，伯威啤酒的客户是业界里出了名的难搞，你要有心理准备。但是只要拿下伯威，我们将在下一年的预算上获得充分的自由。”
我轻拍一下手里的方案，对王总说：“只要坐上了谈判桌，我就有信心拿下独家代理。”
王总对我的保证十分满意。
伯威的老总就是上次Scarlet介绍的，他站在会议室门口等我们，见到王总和我，笑容满面迎上来，和我们握手问好。一番寒喧後，伯威老总又把我们介绍给後来的一行人，我转头一看，又是老熟人。
Amy和渡边一郎正迎面走来。
渡边一见我就主动地伸出手来和我握手，对伯威老总说和我是老熟人，有Harriet uo加入，一定成功云云。我把他介绍给王总，王总又和他来一轮久仰大名等等的客套话。
我和Amy面对面。Amy脸上是她一贯的做作笑容：“Hi Harriet！”
我淡淡回一声：“Amy，好久不见。”
Amy挑一挑眉毛问：“怎麽，见到我很惊讶吗？”
我得承受是蛮受震惊的，“我以为这里都是跟伯威合作的agency。”
Amy得意地笑：“伯威的品牌合作会议，我们电拓怎麽会缺席呢。倒是你让我很惊讶……”她撩撩头发，露出一只爱马仕限量版的手表，“Scarlet走了，你也终於爬到了GAD，有资格进到这伯威大厦了。”
我恨不得打掉她虚伪的笑容，我容不得她诋毁我的偶像：“我很感谢Scarlet当年选择了我，不然我们也不会有像今天这样的碰面，不是吗？”
我是故意提起当年在比特思的事情，Amy果然收起笑容，冷冷地说：“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伯威可是把全上海说得上名字的广告代理公司都请来了。Harriet，也许我们以前有过些小误会，但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希望以後能好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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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点头，“Of course.我相信，无论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谁，奥威照样能拿下独家代理。”
Amy却说：“是吗？只怕这个独家你们是啃不下了。”她笑了笑，转身跟上渡边一郎往会议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