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他一眼，直觉就不靠谱：“……灌醉哈。怪不得你那麽爱喝酒。”
张天皓不屑：“这都是那些老男人的惯用招数啦：红酒，玫瑰，观景大套房，上海的夜色，这些都到位了，嘿嘿…… 第二天，当你醒过来，穿着那个男人的衬衫坐在窗边看风景的时候，你一定会特别感动。”
我瞪着他，“你就是这样勾搭小姑娘的？”
他嗤之以鼻：“我啊，不需要招数，往那一站就行了。”
我又不是他，我往那里一站，张志闲也不会过来吻我的裙角。
这时楼下有汽车喇叭响，我一看，张志闲从车里出来，朝我挥手。
张天皓冲我眨了眨眼：“原来就是他啊。”
我一笑，飞快下楼。
张志闲订的饭店是外滩三号，吃完饭他没有马上送我回家，而是让我陪他在外滩上走走，吹吹江风。我自然求之不得。
我对他说我我升职了。他说恭喜，又问是什麽职位。我说：“我现在是AD了。谢谢你教会我那麽多。”
他倒是不争功：“哪里，是你自己够努力，够聪敏，肯拚，升职是迟早的事。”
晚餐时我喝了几杯，有些醉意，这时也确实志得意满，忍不住哈哈地笑了。
张志闲说：“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不一样。”
我装傻：“第一次？我崴了脚的时候？”
“比那个早吧，每天跑步不是都能见麽？”
我再装个害羞：“你很早就看到我了？”
“嗯。还有就是硬要请我吃饭，还我两块钱水钱。”
我哈哈哈哈装痴笑，接着标榜自己：“我不喜欢欠别人，凡事我喜欢靠自己。”
外滩对面是陆家嘴林立的高楼。
我忽然狂气爆发，指着对面的摩天大厦群说：“总有一天，我要在这里拥有一间自己的公司。”
张志闲笑了笑，指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看到那块户外的广告牌没有？”
“嗯。”
“那是全上海最贵的一块户外大牌，直到今天，还是那些最有钱、最有影响力的品牌才能在那上面打广告。你知道这个广告打一天，能影响多少人？ ”
“多少人？”
“500万。你想想看，一天，就有500万人看到这个品牌，那麽一年呢？”
“将近两个亿。”我确定地说，酒都醒了一半。
“在这样的牌子上打一整年的广告，就是对两亿人的品牌传播。你现在在做的行业，是一个影响几亿人的行业。”
我从没想过我有那麽厉害。
“十年前我第一次来上海出差的时候，对上海的印象非常差，人看起来都那麽土，合作的公司里，连个会说英文的都没有。我看到这块牌子的时候，上面的广告打的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现在，经过我的努力，这块牌子已经常年是我们的广告。”
我目光闪闪地盯着他，现在他是我的偶像。
他看懂我的眼神，笑了。
我装醉把头轻轻靠过去，低声说：“如果我有一个你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他侧身，面对着我，温柔地看着我说：“世界上有很多种男人。也许有的男人看起来很潇洒，但他们的内心已经很平静，渴望过平凡的生活。还有一些男人呢，看上去可能不起眼，但他们狂野，为自己而活，可以做随心所欲的自己。Harriet，你有很多种选择的。”
我满怀希望地看着他：“那你是哪种呢？”不知不觉，我已经不用您字称呼他了。
“我大概已经过了第二种状态，但那依然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我笑。把眼神投向前方，面前是黄埔江璀璨的夜景，和陆家嘴直插云天的高楼群。
第11章 上海女子图鉴 9
第二天早上我在张志闲的酒店式公寓里睡来，淋完浴，披上酒店提供的白色毛巾浴袍，吸干身上的水珠。那件睡袍是男款，长到我脚踝。我踏进毛巾布的拖鞋里，再用干毛巾擦着长发。整个人被毛巾淹没了。
张志闲看了摇头，递给我一件他的干净衬衫。
我接过来穿上，将过长的袖子卷起至手肘，领口敝口，至第三粒钮扣扣起，衣领朝後拨，露出锁骨。长卷发吹至半干披在肩後，发梢还有些湿，洇得白衬衫的後背有一片半透明。
这样的晨起慵懒梳洗图，是所有人的梦想。
我在时常杂志和电影里看到过，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春梦。张志闲也肯定在脑中幻想过无数回，所以让我这麽打扮。
缠绵旖旎处，最让人遐想。
我走出卫生间，到阳台上找他。他递给我一杯刚做出来的咖啡，一手拿着电话在讲。
我喝一口咖啡，芳香外鼻。
阳台外是夏季清晨凉爽的天气，初升的太阳映红天边的朝霞。斯情斯景，能让人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