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一定!要我说啊,还是天霜剑上官雪更胜一筹。”
“上官雪?”听到这个名字,周遭人纷纷嗤笑出声,“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参加论剑大会?”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却比许多男儿都强上几分。你们若是见过她的天霜剑,定会心服口服。”
“哦?这么说来,你见过了?她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生得青面獠牙、膀大腰圆,丑得叫人不忍直视?”
“恰恰相反,她的容貌恐怕比武林第一美人儿江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天霜剑上官雪”,话题不知不觉便又转了方向。
“听说那天魔教教主池天汉被他的徒弟拉下了马。”
叶则一直默不作声地关注着这些江湖人的动静,听到这话,他夹菜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
有人嗤笑一声,“果然是魔教中人,分毫不懂得尊师重道。”
“听说新任天魔教教主名唤池韶司,自他尚在襁褓之时,就被池天汉抱养了。”
闻言,有人哈哈大笑道:“池天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决计想不到自己竟会养了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叶则眉心微微一皱,此时他已用餐完毕,便放下了帷帽,径自上楼进了客房。
他取下斗笠,将背后的藏心剑拿到身前来。
长剑出鞘,如一泓凛凛秋水,明亮的剑身上映出他清艳的眉目。
叶则拿着巾帕开始擦拭剑身,他的动作缓慢珍重,神色十分沉静,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决定去参加中陆九岳剑宗的论剑大会。
翌日清晨,叶则在春城买了一匹马就踏上了前往中陆九岳剑宗的道路。
风尘仆仆地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他才抵达了距离九岳剑宗最近的一座城镇尚方城。
此时尚方城中的客栈大多都已人满为患,前来参加论剑大会的江湖人数不胜数。
叶则牵着马匹在街道上走了许久,才找到了一间尚有空房的客栈。
他刚刚订好一间房,正打算离开柜台,就听见旁边一个青年哀嚎道:“什么?只剩下一间房了?”
老板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得罪不起江湖人,忙赔着笑说:“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客房少,如今的确只剩一间了。”
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忽然说道:“老板,最后一间我要了。”
“喂!”青年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那我怎么办?上官雪,我们好歹也一路同行数十天了,你不能这么无情。”
上官雪没有理会他,付了钱款就要径自上楼。
叶则有些好奇所谓的“天霜剑上官雪”到底是什么模样,便转头看去。
隔着黑色的纱质帷帽,他看到了一张英气美丽却冷冰冰的面孔。
上官雪的眉形并非时下女子青睐的柳叶眉,也不是细长舒扬的远山眉。她的眉眼都带着一股锋锐的剑意,叫人不敢逼视。
叶则没有见过武林第一美人儿江岚,但他觉得上官雪已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儿,一个带刺的冰美人儿。
上官雪的身后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青年,他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本该是一个走马章台的公子哥儿,但是站在高挑清冷的上官雪身后,他反倒被比成了小厮。
叶则瞥到他背后的一杆红缨长·枪,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眉眼,嘴角不禁微微一弯。
人生何处不相逢?
叶则转身垂首宣了一声佛号,淡淡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若不介意,可与贫僧同住一间客房。”
青年忙抬头看向他,“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多谢大师!”
住宿的问题解决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客房的路上,青年笑道:“我叫穆珩阳,大师你的法号是什么?”
叶则微微笑道:“贫僧法号‘印溪’。”
“印溪?”穆珩阳赞道:“印溪是个好名字啊……”
他脚步一顿,浓眉忽然一拧,语气由惊疑不定转为喜不自胜:“不对……印溪……印溪!竟然是你?你竟是印溪?”
叶则非常淡定地回道:“嗯,好久不见,珩阳。”
穆珩阳郎笑道:“你早就认出我了罢?”
叶则“嗯”了一声,推开客房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穆珩阳看到他背后那柄乌鞘长剑,不由开口问道:“你是来参加论剑大会的?”
叶则道:“是,你呢?”
穆珩阳道:“我是出来历练的,半途碰到了上官雪,便与她同行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叶则看着窗外的暮色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去用饭罢。”
穆珩阳点点头,“好,那我去叫上官雪出来。”
他走到上官雪的客房门前,刚刚抬起手还没敲门,下一刻木门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