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倒是都不在乎,对视一眼,咧嘴一笑,呼噜呼噜的吃完这一顿清汤寡水的饭,随着老农一家的作息,躺床上去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龙子穆忽的道:“行路,麻烦你了,若是我一人身无分文沦落此地定想不到做这些活计当做酬劳,怕不是待不到一天就会被撵出去。”
龙子穆是个顶聪明的人,他看到祝行路这副勤快的样子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两个给不了人家分毫报酬就罢了,穷苦人家多了两个大男人吃饭,就算他们不说什么也定是会心疼不已的,再加上这本就是农家,万一家里的人再对救他们回来的老农生出怨怼那就不好了,而祝行路的所作所为等于说是完全化解了这些问题。
祝行路翻了个身,看着龙子穆道:“子穆,我做这些不仅仅是报酬,更多的是报答,好人是需要报答的,这样他们才会继续做好人。”
龙子穆看向了祝行路,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祝行路实在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好似很清醒,骨子里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浪漫,可他明明这么浪漫,却又为什么离人很远。
龙子穆动了动手指,想做些什么,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做这些,最后只能轻轻的把祝行路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掌心,然后假装自己睡着了。
他不敢醒着,他怕祝行路甩开他的手。
祝行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龙子穆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惜龙子穆假装着假装着就真的睡着了,没听到祝行路的喃喃自语。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可以与你走的更近吗?”
老农家睡得早起的也是极早的,天刚蒙蒙亮祝行路跟龙子穆就被叫醒了,龙子穆还好,是个睡得沉的,祝行路是个晚上总不能好好睡觉的人,他又是翻来覆去,天快亮才睡,刚睡着一会儿便被叫醒了。
龙子穆看出了祝行路没睡够,刚想开口问老农能不能晚些走,便被祝行路扯了扯袖子,示意他不必多言。
老农的儿子是个话少的,从祝行路见到他到现在拢共就没多说几句话,好在老农的话还算多,不然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了。
“俩城里娃子,打过猎没有哇?”老农问道,他声音不大,像是怕惊走了猎物似的。
“打过。”
“算是打过。”
祝行路跟龙子穆都被对方的回答惊到了,两个人都没想到对方打过猎,当然,老农也没想到,只听他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娃娃还可以,都打中过什么猎物哇?”
“我没什么能耐,就只会抓抓鸟跟兔子之类的,”祝行路笑笑回答道,“我只能算是打过猎,弓箭太重我拉不开,只能做几个小陷阱,抓住什么是什么。”
“能抓住就好,能抓住就好,”老农似乎很爱跟年轻人聊天,他转过头看向龙子穆,“娃子你哩?打着过什么?”
“老虎、鹿、熊。”
祝行路:???
老农也是一副震惊且不信的样子,直到龙子穆开口道:“不是我一个人打的,还有别人。”
祝行路想了想刘一刘二刘三的能耐,忽然觉得他们仨徒手打死老虎好像也不稀奇,于是帮着龙子穆对老农解释道:“老人家,别看这家伙的年轻,他手下可是一等一的厉害,我们这次去龙南镇就是为了寻他们去的,要是我们没跟他们失散,定得让你看看他们的能耐。”
龙南镇就是祝行路与龙子穆要前去的地方,走官路他们得走两天,从山上翻过去天黑之前就能赶到镇上。
他们与老农一路说着一路走到了老农常打猎的地方,本来祝行路想着直接拜别老农,早点赶到龙南镇去,没想到老农竟然要他们等等。
祝行路想着是因为老农想让人帮忙,也没有拒绝,再帮着老农打到两只野兔之后,老农终于开了口:“两个娃子,早些赶路去吧,拿上一只兔子,省的路上没有吃的。”
祝行路这才明白,原来老农怕他俩路上饿着,想着打到猎物分给他俩一些,毕竟他们两个怎么看怎么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
“老人家,这可使不得,”祝行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们在山中务农打猎本就不容易,更何况与我们还有救命之恩,管了我们吃喝,实在是不能再拿你的东西了。”
“什么你的我的?”老农硬把兔子塞进了祝行路手里,“娃子你们又不是没干活,分你点儿怎么了?你要是不要别人要老汉我抠门哩!”
祝行路还想说点儿什么,老农一直没开口的儿子说话了:“拿着吧,路上没什么吃的。”
既然如此,祝行路跟龙子穆对视了一眼也就收下了,二人拜别了老农与老农的儿子,朝着老农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