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一楞。“灵儿,这是什么意思?”
沈灵姝:“女儿让怀安带着阿娘和张姨娘,在我们的马车离开之后,从后门坐另外一辆马车出城。至于走哪个城门,只有怀安知道。女儿已告诉了怀安,出长安一路直行,莫要停留,一同在剑南州汇合。”
沈济喜:“那你阿娘现在可还平安?”
“女儿已经叮嘱了怀安,待阿娘他们出城,到了下一个驿站,要寄过来家信。阿耶放心。怀安做事向来稳妥。”
沈济沉呼出了一口气。“离开就好,平安离开就好……”
“阿耶……今日我们走的延兴门,只有女儿和二娘、怀安知晓。灵姝不认为王瑾带兵来堵,只是个巧合。”
沈济神情一瞬间变得凝重。
最后化成一句忿忿无力。“荒唐,荒唐……”
*
晋皇帝病倒的第三日。
沈府周围,处处可见巡逻监督的王家兵。
而每一个来访沈府的人,都必得经过门外王家兵的一番搜查。
闻是东宫已被拘管起来。太子几乎半被王家挟持,而王家之所以还没挟令太子上位。则是因为晋皇帝还没死。晋皇帝一日不死,太子便不可扶持上位。
而晋皇帝,却是由林家人在照看。
宫中泾渭分明,已是王林两家的人。
林家巧妙的一点,是以“护君”、“侍君”的名义看管着晋皇帝。若王家对林家出手,不仅世家战争即起。最后也会落入世人千夫所指的“叛君”名号。而
林家本家还不在长安。若联合了其他世家围歼王家,王家最后会落入一个万难的地步。
世家如今都在观望,观望晋皇帝的情况,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沈济还是照常去宫中。只不过朝政不再,只是照常点卯,处理些朝政散任而已。如今朝官们站队纷纷,也无心在国事之上。
江明越照旧来寻沈灵姝下棋。
今日见沈娘子下棋迟迟难落子。
江明越将棋盘上的棋子不分敌我,一把收拢进棋盒中。
郎笑,拉起沈灵姝的手腕。
“风和日丽,这种天埋在屋中也叫人只会昏昏欲睡。走,小娘子与我去跑跑马。”
沈灵姝:“可……”
江明越桃花眼弯起,盛光。“忧愁一日是一日,高兴一日也是过一日。如何过,这一日都会过去。何不高高兴兴地过?”
沈灵姝淡笑。“也罢。”
唯独沈灵姝怀中的小白犬,不知是被沈灵姝忽然被拉起惊吓到,还是如何。耳朵毛毛竖起,朝着江明越的方向,便是凶恶一“嗷”声。
*
沈灵姝换上了一件锦红色窄袖骑装。春桃将狐白披风给娘子披上。
福允跟着出来。怀中还抱着凶恶的小白犬。
“娘子,娘子,等等我!这狗吠唤个不停。”
沈灵姝笑:“怎么,角弓也想要出来走走吗?成吧。”
沈灵姝伸手,将小白犬从福允怀中抱过来。“我带着就好,你回去吧。”
福允看着府外已经在往着这边看的盔甲兵。不太放心地点点头。“娘子,万千小心。”
沈灵姝和江明越离开沈府后。便有士兵前去通报王瑾。
于是。待两人到了长安郊区的跑马场。
便注意到了紧随其后,驾着高马的王瑾。
王瑾未上来打招呼。
沈灵姝也不与理会。
解开了披风,递给了春桃,翻身上马。夹紧了马肚子正要行。
便听春桃一声“哎呦”,原是被沈灵姝连同披风一并交过去的白犬在“嗷嗷”叫着。差点就咬伤了春桃。
小白犬叫得厉害。
沈灵姝正要驾马出去,听了着叫声,只能返身来回。
“给我吧。”
“娘子……”
春桃楞了下,随后将白犬递过去,不满。“娘子是不是太宠它了,只不过是个小畜生,不管也没什么……”
小白犬似是听懂了春桃的话一般。立马“嗷嗷”激烈叫起来。
沈灵姝笑:“算了,它便是个这么难伺候的主。”
沈灵姝掂量了掂量白犬,放进外衣中。“不怕摔下去,自己可要抓牢靠些。”
说罢,双手勒紧了马缰,轻喝一声“驾”,马儿散开了四蹄向偌大的草场奔驰而去。
*
女娘驾马奔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
王瑾静静注视片刻,招来了手下。“去查查和沈娘子一并来的是何人?”
护将:“将军,是林家的表亲。江南江氏江明越,三月前从江南来长安求学。现在太学念书。”
王瑾细长的眼微微眯。“又是个林家的。”
“将军,要不要……”护将眼里杀气闪烁过,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