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言着要见将军!”
小副将在外面禀报时,沈灵姝在里听得清清楚楚。心头微微一咯噔。遂打开了屋门出来,“可有发生冲突?”
小副将看见师爷从将军洗浴的屋子出来。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回:“回师爷,没有。只是他们一直停在冀州城下不离开。”冀州城刚破,百废待兴,一直关着城门也不是办法。
沈灵姝:“我去和他说说看。”
沈灵姝料想江明越应该是看见了自己留下的字条和家书。之所以还来找自己,说不定是有什么不能理解和困惑之处。一直躲着并不是办法。
沈灵姝才刚踏出台阶。后头合上的门扇“嘭”地又打开。
卫曜冷声传出:“不见。赶回去。”
随后转向了沈灵姝。脸色不太愉悦。“你要去哪?”
沈灵姝:“江兄特地寻来,应该是有要事……”
卫曜眼神微眯。“你之前是如何与我保证的?”
在前几日,两人发生争执。因卫曜坦诚出重生的秘密而得到缓解。沈灵姝借此又想到了如何不被朝廷兵马阻拦,迅速收复冀州的法子。于是主动提出前往江明越的营地。其实于私心,沈灵姝并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好友和卫曜为敌。
而卫曜起初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让沈灵姝亲身“试险”。险些又争执起来,在沈灵姝多次保证下。言说了会详细的规划,只待卫曜拿下冀州就回来。且包袱中连值钱的东西都未带。只带了几身男装长衫。连最喜欢的一件青底梅花烙纹的长袍也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卫曜的面前,以示自己的诚心。
沈灵姝一向喜欢漂漂亮亮的东西。这件青底梅花印的布料,还是她在绥州城的商铺瞧见,难以移开眼,瞒着卫曜偷偷买下,裁制成了衣裳来。就连从绥州跑走,都不忘将新衣衫携带上。
卫曜:“……”
……
卫曜凤眸微眯。夏风吹拂过,带着皂角和王府落败夏花的靡霏之香。
“你与我保证,说这辈子将不再见他。这是你这辈子与他的最后一面。”卫曜沉眸,一字一词道。
沈灵姝:“……”
字是字,词是词,连起来入耳,怎么她一句都听不明白??
沈灵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沈灵姝想起了,她明明说的是,保证不会随江明越回长安,会等着卫曜接救,一起从冀州离开。
这两句话,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沈灵姝:“……”
卫曜眼神气愤:“你可要背弃你与我的承诺?”
扣下的好一顶大罪。
沈灵姝张了张嘴,随后扁扁嘴:“那……那我不见就是了。”
*
冀州城下。
烈烈夏风,带来空气中的血腥之气。
兵将们高举着朝廷的旗帜,眸子紧盯着城墙之上位列的士兵。
两方人马大眼瞪小眼。
只有灼热的夏风缓缓在中流动。
江明越桃花眼倏地一眯。因为在城墙之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又惹他厌的面孔。
一身墨紫色劲装的卫曜,卑睨眼于城墙下。
凤眸一片冰冷。
江明越高声:“卫曜!灵姝人呢?你把她藏到了哪里?”
卫曜嘴角勾起冷笑:“既是我娘子,她身处何处,也是我们的家事。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朝廷已赐你们和离。之前先帝的赐婚已不作数。灵姝已经不是你的娘子!确切的说,灵姝已与你没关系。如今,你只是私藏朝廷重臣之女的一个反贼。若早些投降认罪,还能留个死得体面!”
卫曜眼神寒意更甚。“婚姻之事,岂是儿戏。沈灵姝生是吾妻,死也是吾妻。不可能有和离一事。再者,我们相爱如常,岂容你小人之心挑拨反对?”
江明越:“卫大将军此话说得不觉可笑?灵姝投奔于我,诉说了你对她的欺凌之事!相爱?怕不是卫大将军自己一人的痴想。灵姝嫁与你,不过是婚姻之约而已。你若谈‘相爱’,倒叫众人发笑!”
卫曜眼微眯。视线往下垂扫了一眼。
在城墙的遮掩下,蜷缩着一娇小的身影。
正是死皮赖脸,偷偷跟上来的沈灵姝。言说只要不被看见,就不算见面的歪理。磨得让卫曜带着人一同过来。
对视到卫曜三分寒两分沉怒五分犀利的目光。
沈灵姝:“……”沈灵姝有口难言。苍天为证,她从没有给江明越说过这种话,全都是江明越自己编造的,不能把这口罪责,扣在她的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