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乙:“听说现在的起义头目是个极能笼络人心的人,将底下的民兵管理得很有条理。不像以前我们所到之处,匪徒以起义为名,对百姓们掠夺烧伤打劫。”
“他们内部还团结的很,等级地位井然有序,还有一套固定的奖惩。怎么探问都探问不出口风。”另一小兵摇摇头苦恼。
正也是因为内部扎实,现今找不出攻打陵城的半点破绽。
卫曜:“他们防守做得不错。”
小副将:“按照着绥州刺史的话,前些日子这些齐熠兵将还猛攻绥州城呢。现在倒是消停了。”
大副将:“应该是听闻了朝廷派了咱们过来,警惕心强起来了。”
几人正在屏烛对着地图商讨。
一个小兵进来报告:“将军,师爷出去了,说是要去散心。”
小副将吓得站起来:“你没拦着吗!”
小兵也惶恐。“可、可师爷说是要去观天相,属下不敢多拦。”
小副将:“……”
卫曜蓦然抬起眼,扫视到小副将怀中的小白犬。
小副将察觉到了将军看过来的视线,背脊挺直。
怀中的犬狗正用眼睛和耳朵兴致燃燃地追逐着案上的烛光点。
卫曜问:“角弓给师爷抱过了吗?”
小副将摇头。“没,没有,将军。”
将军最近一直和师爷在一块,小副将便以为白犬得他一直照顾着。
卫曜起身:“明日抱给师爷。”
小副将连忙点头。“是。”
卫曜:“我去寻师爷回来,尔等先继续讨论。”
*
浓黑的云密布天际。
天边一边黑沉。
一边明月高悬。皎月却时不时被掩藏在片片乌云之后。不见光晕。
风吹草长。如半人膝盖高。
野丛深处似有虫鸣喑哑的声音,嘶嘶撩人。
一身墨蓝色的长袍在丛野间缀现,喘息声和着虫鸣,在静谧夜色中成为唯一的声响。
沈灵姝的发冠跑落在地,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垂落于腰,恍若一缎乌黑顺滑的绸布。
沈灵姝也没空管掉落的发冠,片刻没有停歇疾跑的步伐。
袍裾飞扬,款款迎风。
身后马蹄声渐渐近拢。
沈灵姝咬咬唇,连回头都未曾回头。光是听得马儿的嘶鸣,都能猜出是谁人的马。
卫曜的马先一步,阻挡在了沈灵姝面前的去路。
女娘蓦地停下,往后一跌,跌坐在了丛野上。
长发披垂,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流下了汗珠,顺着利落的下颌,打湿了衣领一片。
月牙从云层间冒了出来。
清冽柔和的月光,照拂了女娘一张不服气,又气喘吁吁的脸蛋。
卫曜垂眸,冷笑。“娘子好雅兴啊。”
沈灵姝见逃跑无望,直接往后倒在了草丛上休息,汗珠顺着莹白如玉的脖颈滚下来,没入了起伏的胸脯。
沈灵姝跑得累。
仰头望着无边辽阔的黑夜。
眼角余光见到了卫曜下了马来,哼了声,伸出了自己的双臂。
总归这次逃跑无望,她也没有力气回去。不如让卫曜伺候个底。
卫曜径直将人抱了起来。
女娘身上汗津津,混杂着果子和野草的湿漉甜香。似是颗引诱人采摘的蜜水桃子。
卫曜将人抱上了马。低头,朝着人的脖子就是一咬。
沈灵姝抬手推了推,只换得卫曜寻着将人下巴扳回,嘴巴也咬了个遍。
沈灵姝推不动人了,干脆哼赖由人。
实在被赖得紧,才不乐意地推了推人的肩膀:“我不要回去,我要洗澡。”
女娘发出命令。
卫曜舔了舔唇:“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明日去城里洗。”
沈灵姝垂下眸,卫曜宽大的手正贴在自己的腹上。
沈灵姝小小一声。“我不要。”
卫曜沉抿了唇。
“我不要。”女娘又重复了一遍,一张小脸绷得紧紧。似是这几日来委屈全都倾泻出来。“我不要,一直脏兮兮的……”
“都怪你,我阿耶阿娘还在长安,你就这么把我带出来,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沈灵姝委屈劲儿一上来,泪珠哗哗成串落下,胸脯气得直起伏。
卫曜垂眸。“我已派人护随你们沈府,你爷娘不会有事。”
沈灵姝擦眼泪。“我不信你……”
卫曜:“我不可能让你一人就这么回长安,这事不会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卫曜说罢,停了片刻。缓和了语气,“我带你去洗澡。”
*
兵马前往绥州时,路过一汪清泉。
卫曜驱马赶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