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曜未曾波澜的面上,听到这话,眼色瞬间狠厉。“吾的妻子,汝之宵小辈也岂敢望觊?”
裴昀鹤错楞,沈家娘子何时与裴曜有关系?裴昀鹤心头凉了个彻底。六神无主之下,恍然:“王玺,王玺的胳膊也是你断的?!”
卫曜不置可否。
“裴曜,你,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我是阿耶最疼爱的儿子。阿耶会为我报仇,司马家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查出你,一定会杀了你……”
卫曜手起刀落。“这便是我要的。”
裴昀鹤捂着脖子仰头倒下,双目圆睁,惊惧未消。
*
王府。
王瑾的宅院。
王瑾的心腹手下脸色大变。飞快跑进了书房,回禀。“主子!主子!”
“何事如此慌措!”王瑾正在看长安的局势图,见心腹手下不通报便闯进来,细长眼中带着不满。
“后院、后院里……出现了,裴公子的尸首!”
王瑾手中的地图掉落在案,疑楞之际,阴沉下脸,迅速跨步急出。袍角带动的风,吹得下属心头一寒。
院中,裴昀鹤死不瞑目的尸首躺倒在正中心石道上。身上还是今日来王家的大紫色罗袍。膝盖手腕的衣袍则沾染了些许灰土。
王瑾眼中布满阴鸷。身侧的手背青筋直出,握紧成拳。
一次,两次……竟敢连续了两次!?
第三十八章
“带去乱葬岗处理了!”
王瑾厉声嘱咐下属, “还有,给我查清楚是谁所为!院中每日都给我派人盯守着!”一次两次,把他这里当成乱葬岗?还是故意针对着他, 暗示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裴昀鹤刚从王家出去, 去他家中查查, 不是在路上被埋伏。便是在家中遇害。”
此事往大往小说, 尸首被发现在王家, 王家都难逃舆论责难。
王瑾心腹刚要搬运尸首。
廊道上传来了急促稳重的脚步声。匆匆而来, 没有任何通报。
是王家家主王贾。
年过半百的人, 大腹便便, 威仪尚在。此刻肃容拧眉,手上挂着串翡翠佛珠串,边行边摩挲着一颗颗佛珠子。
王贾是在堂屋内听寺庙请来的和尚诵经念佛时,得闻了消息赶过来的。
“阿耶, 你怎么来了……”王瑾心头一凛,上前。外头守卫没有拦住, 也没来得及进来通报。裴昀鹤的尸首还在院中。
王贾手中的翡翠佛珠一把甩在了王瑾面上。
珠子散开, 迸溅在地面, 廊柱, 窗扇各处。发出密急清脆的掷响。
王瑾低着头, 一副悉听尊便的卑躬之态。王贾旁边跟随的王聿, 看着弟弟这个模样, 嘴角勾起了嘲讽笑意。
“混账东西!你都做了些什么!”王贾喉中带着浓音, 怒火中烧。
王瑾立马单膝跪下。
院子中, 裴昀鹤的尸首毫无生气, 如枯皱的黄叶凋零在地。
院中王瑾心腹也跟着迅速跪地。
王瑾低头:“儿子糊涂,但这事不是儿子所为!裴昀鹤的尸首无白无故出现在儿子宅院之中!儿子是受人陷害!”
王贾面色阴沉。挥了挥手, 旁边有随从立马上前,给尸首做检查。
“脖子一刀毙命。”
王瑾还在地上跪得严严实实。
王贾知道不是儿子所为,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从外头射进了他屋内的的佛相上。信中只留了王瑾和裴昀鹤两个人名。
可恨的是,他命人追查,竟然没找出射箭之人。
“你这是被盯上了。”王贾看着地上的人,眼中阴狠滑过。“不,该说是我们王家被盯上了。”
“裴昀鹤是裴家次子。从我们府中离开被害,难不保会有碎语流出去。”
“把尸体处理妥当了。再去裴家统一口径。让裴家上下配合调查。既然有心人陷害,还特地来通知老夫,必还有他的下一步棋子,且看着。把你的眼给我盯紧实了。”
王瑾领命:“是!儿子受教。”
*
初春时刻,冬雪消融。各贵女的赏花宴帖子,又开始往着沈府赠送。
长安内斗在暗,表面却依旧维持着繁华。对于没有实权的富贵人户来说,这天还没有变,自是赏乐的依旧赏乐。
林君熙知沈灵姝许久没出来,特地寻着人出来松松心。再加上亲事在即,以后要一块出来,可不能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了。
李家园的赏花会,是李家夫人所召。
李家和沈府也另有渊源,李家是沈灵姝二婶婶的外家。李家小娘子李婉,儿时也曾多来沈府中,和沈灵姝自小寻玩着一块长大。几个小姑娘玩得热络,只是因李家家主后来换了个继娘,继夫人不让女娘子外出。规定了出府时辰。才不至像儿时那般走动热切。只有平时过年节假,才允许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