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就是在那里相识并结下友情的,面馆对两人都有特定的意义。
可即便如此,路君年也不会因为这样就经常去那面馆,哪里会有人坚持不懈地去吃同一家面馆?
除非那家面馆对明钧惟有特别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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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没有回应谢砚的话,谢砚不悦,左手伸到桌子下面,抓住了路君年受了伤的右手,路君年很快挥开他的手,谢砚又顺着路君年的大腿一下一下地抚摸,弄得路君年一阵痒。
眼见着谢砚还准备得寸进尺地往他双腿中间摸去,路君年赶忙合上双腿,不得已,将右手塞进了谢砚手中,跟他十指相扣,谢砚这才满意,没再继续祸害路君年的腿。
元洄没看到平静桌面下的暗潮涌动,还在专心致志地吃面,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停下,边吃边说:“你们还别说,就我们现在吃的这家面馆,老师傅教会了自己儿子做面的技法,他儿子就去了京城,也开了家面馆,就是不知道,是这儿子做的面好吃,还是这老子做的面好吃。”
路君年身体一顿,看着这木箸上跟京城那家面馆木箸上一样的家族符号,心中了然,难怪他觉得这家面馆的面吃起来这么熟悉了,原来是一家人做的。
“这面确实不错。”路君年赞叹道,“估计城中有很多人来吃,我们赶上个好时间。”现在面馆内并没有多少人。
“说起来,谭少爷也很喜欢吃这家面馆的面,不过自从去年从京城回来以后,他就再没来吃过这家的面,老师傅之前还问起过谭家的家丁,为何谭少爷不来了,可是他手法退步了?谭家家丁只说是少爷吃腻了。”
元洄还在那边絮絮叨叨,路君年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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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右手有伤,现在又被谢砚抓住,他用左手慢条斯理地吃着,元洄已经点了第二碗,谢砚也早就吃完,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路君年。
谢砚的目光深沉,路君年偶一抬头,就能对上谢砚隐隐含笑的目光,丝毫没有收敛,看得路君年都觉得羞赧起来,只能垂着头吃面,那灼人的目光却是怎么都没法忽视。
元洄正吃着第二碗面,见说话的声音又停了,抬头看了看路君年跟谢砚,看到谢砚一直盯着路君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颇为热情地说道:“大人可是没吃饱,但身上又没带够钱?放心,我有!”
自从知道路君年跟交易人相识后,元洄就变得格外热情。
元洄说着就要再给谢砚叫一碗,谢砚赶忙出声制止。
“我吃饱了,我是见路兄吃得这么慢,该吃到猴年马月?左右我也吃完了,不如让我效劳,给路兄举举筷?”
路君年抬眼看向谢砚,道:“不必。”
元洄见状,很快说道:“我都忘了你手受伤了,早知道去吃粥和馒头了。”
路君年放下木箸,扭了扭有些酸的左手,道:“现在吃也不晚。“遂又叫了份清粥。
“你不吃了?这还有大半碗面,吃粥怎么吃得饱?”谢砚倒是比路君年还急。
他刚刚一直在细细地观察路君年,虽然脸上的伪装还没有掉完,但也能看出路君年这一月下来瘦了不少,下颌骨的线条更加锐利明显。
昨晚他抱着人睡了一宿,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来路君年的消瘦。
元洄倒是可惜那半碗面条,盯着砸吧嘴。
路君年淡淡地“嗯”了一声,只道:“再过一个半时辰,就该吃午膳了,少吃点也好。”
“你吃个面都吃得这么慢,吃午膳也吃不了多少,”谢砚说着,将路君年那碗面拖了过来,夹起面条卷了两圈送到路君年嘴边,“我喂你,张嘴。”
路君年不愿,往后退一步,谢砚就往前进一步,面条贴着路君年的唇,路君年迫不得已,只能张嘴,被谢砚塞了一大卷面条。
元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见谢砚没多久,就将那碗面条强硬地给路君年喂完,不由得惊叹:“你们俩比我俩更像亲兄弟。”
亲兄弟也不会这么喂食,谢砚心道,面上愉悦不少,也有心情搭理一下元洄,说:“我跟路兄的交情,可是比亲兄弟还要更亲近。”
“那他为何流浪到云梦城来了?”元洄发出致命一问。
路君年还在艰难地咀嚼口中的面条,没办法说话,谢砚喂得太多,他每次都要嚼很久才能咽下去。
谢砚沉沉地看着路君年,说:“我跟路兄吵了一架,路兄跟我置气呢。”
路君年淡淡地看着谢砚,没有反驳,只是将右手从谢砚手中抽出来,捧着刚端上的清粥小口喝着,谢砚失笑两声,夹了几颗小碟中的花生米放在路君年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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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食后,谢砚原本还想跟路君年在城内逛逛,铃夜却突然出现,谢砚离开路君年,跟铃夜交谈了好一会儿,双眸渐渐凝重起来,他正要转头跟路君年说,自己离开一会儿,一转眼,却连路君年的影子都没看到了,就连元洄都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