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年静静地看着叶姑娘,问:“这件事,齐王知道吗?”
叶姑娘摇头。
“是吗。”路君年微微眯了眼,心里冷笑,面上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自己回答了之前提出的问题。
“叶家知道了这件事,觉得唇亡齿寒,他们将太子拉下马后下一个就是齐王,所以不能让他们计谋得逞,才让叶望环将这件事告诉我,间接地告诉了太子,让太子将这件事解决了。”
叶姑娘点头。
“行,我会转告太子。”路君年起身,腿蹲得有点麻。
过去了这么久,明钧惟都没有回来,路君年站在原地又等了一炷香时间,明钧惟才带着叶望环过来。
叶望环看到路君年,明显愣了一瞬,随后很快又回过神,吩咐了下人带叶姑娘去更衣,随后面色如常地朝路君年跟明钧惟道谢。
明钧惟不说话,路君年注意到他似乎心情不太好,他跟叶望环寒暄了两句,就跟明钧惟往林中走去。
“明大人为何去了那么久?”路君年知明钧惟的性子,直接问道。
“那叶望环不知道什么毛病,自家妹妹落水了那么久也不管,非要接了诗句放了风筝才愿意带人过来,把名声看得比自家人的性命还重要,实在让人不耻!”明钧惟义愤填膺地说:“你也是,明知道我不想跟太子牵扯上关系,你偏偏想出这么个引开人的方法。”
路君年走在前面,听到明钧惟的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明钧惟说:“明大人,我是故意的,口头承诺实在太过脆弱,我希望你能念在今天太子帮过你的份上,往后也帮他一把。”
明钧惟沉默半晌,随后冷声说:“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初来京城时,叶姑娘救过我一命,如今我救她一次便算还清。太子帮了我,我心里都记着,日后帮他一次。”
路君年浅浅笑了:“算得这么清楚。”
“人情往来最是麻烦,真要说起来,当时在夜林泽,我还帮了太子一把,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你今天这事,我也记着。”明钧惟指的是路君年算计他。
路君年失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叶姑娘是个怎样的人?”
“小家碧玉,单纯不世故。”明钧惟探究地看着路君年,“她是要入宫的,你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不适合入宫,看人只看表面,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路君年仰头望了望远处空中的风筝,那只红色的凤凰已经不见了踪影。
谢砚得空了,路君年心想,跟明钧惟告别,就往风筝消失的方向寻去。
人群已经三三两两地散在皇狮园中,谢砚收了风筝,屏退了宫人,一个人坐在檐下的长椅上,双臂撑开在两侧,搭在护栏上,仰头靠在栏边,看着屋檐的青瓦,闭目养神。
路君年找到他时,谢砚听到脚步声很快睁开眼转头看他。
“叶望环给的纸条上是一个因字。”路君年坐在谢砚旁边,将刚刚在湖边发生的事情跟谢砚说了一遍。
谢砚坐直了身子,听完后侧过身,手肘搭在护栏上,杵着下巴看向路君年。
“如果是类似于牢笼的地方,我倒是知道在哪儿,那张方位图上少了几个房屋,牢笼就在那几间屋子里。”
路君年:“你只要不去那里,春日宴一过,就再没理由踏进皇狮园,他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知道了具体的计谋,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谢砚:“谢棱渊真不知道这件事?”
“我觉得他知道。”路君年说,“叶姑娘没有说假话,但我觉得,叶家人不会什么都当着她的面说,涉及齐王的更是不会说,她只知道部分事实,其他的并不知情。”
路君年救叶姑娘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叶望环看到他才会那么意外,叶家没理由料到这一点,故意让叶姑娘骗他,何况叶姑娘看着也不像说谎的人。
叶家知道世宁公主跟谢明凰暗中有勾结时,还没到春日宴,谢棱渊还没有拒绝叶家送官女子入宫,叶家查到洛皇后跟陈妃联手,没道理不把消息告诉谢棱渊,谢棱渊一定也知道这件事。
虞贵妃倒是有可能不知情,不然谢砚一定有所防备。
而谢棱渊显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他更情愿坐观虎斗。
如果不是叶望环需要额外的助力,他们达成了合作,他们可能真的会中谢明凰跟世宁公主的计。
“这件事可以告诉虞贵妃,涉及世宁公主,由虞贵妃出面更为合适。”路君年说。
“不行!”谢砚直接拒绝,“母妃不会帮我,她只会认为我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路君年沉思,随后换了种想法,说:“那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引世宁公主跟三皇子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