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
“如果今后我成功拿到江家,希望您能回国一次,我想当面公开这些事情,还我母亲的清白。”
漂亮苍白的少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一直到转角。
江以黎蹲下,在陌生国家的街角里,哭的泣不成声,在这里,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眼泪,更不会知道他的姓名。
这是江以黎最后的脆弱。
书房里,他让助理把阿姨送回酒店,“大少爷让我转告您,他会处理好一切,明天上午会去祭拜夫人,如果您想来,我们会派车接您。”
在外漂泊多年,回国几次也只能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两个孩子,几次遭到江老爷子的围堵。
阿姨点头,“好,我等着。”
…
书房里,不曾安宁。
“您一定以为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对外宣称我母亲是疯子,她有遗传病,你照顾她照顾的很好,甚至,拒绝了很多人的联姻。”
“听听,这么深情的人,世间真是少有。”
江以黎笑吟吟的停在轮椅前,尖角的皮鞋踩在膝盖上,余光冷淡一扫,“压住江夫人。”
“谁许你走了?”
这位驰骋商场多年的人,在他儿子面前闭上眼,“随你怎么恨我,你母亲辛苦一辈子,你应该让她安息。”
还在演,估计把自己都骗信了。
江以黎幽幽看着被抓回来的江夫人,他坐回椅子上,心平气和的喝了一口热茶。
“没关系,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么恩爱的夫妻,就要共同承担,不是吗?”
“这些日子,继母给我安排了这么多“惊喜”,我也应该还回来。”
江夫人跪在地上,终于认清形势,“我没有,都是你父亲让我做的。”
江家哪有什么无辜之人呢。
江以黎淡淡道,“江夫人,我刚得知,原来你还是我母亲以前的朋友,我母亲缠绵病榻时,你在想着怎么生个Alpha抢夺家业。”
“你还在她身边,劝她不要见我,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
一盏热茶直接砸到了江夫人精致保养的面孔上,烫的发红,碎瓷片划出血痕。
谁也想不到,他下手会这么快,颇为冷冰冰道,“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他压抑着多年恨意,一直到今天,哪里痛的少一丝一毫。
江夫人疼的尖叫,保镖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只听到一句句话接着砸下来。
“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不久之后,你会得到更严重的报应。”
江夫人抬起头,脸上的伤口正滴着血,像个恶魂,咬着保镖的手,“江以黎,你装了这么多年,你满意了。”
哪有人会轻易服输,但往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并且为此赎罪。
“逾白,江夫人生病了,带人把她送进最东边的小院子,那里最适合养身体了。”
江夫人听完,疯一样爬向老爷子的方向,凭什么只有她一个得到报应呢。
“江弘深,你为什么一个字不敢说,明明是你勾引的我,是你告诉我说你不想要妗音的孩子,是你哄骗我多年。”
“原来这么精彩。”
江以黎微笑鼓掌,“江夫人放心,他只会比你更不好过。”
书房里清了一位,恢复几分寂静。
“你真的以为凭你们兄弟两人,可以把我拉下台吗?”
“现在把你的人都撤出去,我还可以把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些话只能哄哄小孩子。
江以黎冷眸微抬,“今天股东会,全体投票通过,你已经被撤职了。”
“昨天晚笙拿给你签的协议,上面是股东转让书。”
江以黎已经得到了全部控制权,他对江弘深一点话都不想多说,只觉得太过于恶心,“这么喜欢江家,这辈子你都出不去了。”
“大可让你的人进来救你。”
“你这是囚禁,是违法的。”
“我是你的亲儿子,只是为了让丧失行为能力的老父亲在家里多养养身体,我有什么错呢?”
书房的门紧紧关上,不过一小时功夫,江弘深从院子里的假山上摔下来,两条腿落了残疾。
江以黎听着汇报,淡淡垂眸,看向母亲的绝笔信,一次又一次。
一滴眼泪滑落眼角,砸向桌面。
他向来不是一个多么温和的人,他只对值得的人释放善意,这点同母亲不同。
江以黎在对别人残忍的前提,是对自己更加残忍。
很多人告知他,可以停下来休息,只有自己清楚承担了什么样的重担。
怎么能够停下来。
一切结束了大半,现在反倒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江以黎按了按眉心,听到了门声响起,以为是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