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曲迎还没来得及回答,只感觉自己屁.股上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不由得往前进了三步刚好和宋其琛齐平:“下官自然愿意。”
殊曲迎出门的时候扭头看向踹他的始作俑者,只看见沐父用手夸张的虚戳着沐于文的方向,口中生怕他看不懂一样,长大了作出“妹妹”“婚事”的口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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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鹤楼是离城门最近的一个酒楼,在三楼中甚至能看到城墙外面进城的人群。
按理来说,这样的酒楼已经是违建,可面前这人不仅不管,反而悠悠闲闲的点了一桌子的菜。
小拇指那么高的酒杯里面盛满了酒,他一杯还不曾动,面前那人已经饮入了三杯。
“说起来,这还是我与你第一次没有外人在旁边。”
窗户开着,可以看到那土黄色的城楼,在烈日下排队进城的人慢慢挪步,似乎谁也不记得这里曾经躺过一个尸体,他们天启未来的继承人在这里颜面尽失。
“我从前从不敢来这。”宋其琛跟着他扭头望向了下面:“哪怕是这里连他一点痕迹都没了,我还是不敢靠近。”
“多谢你。若是没有你那句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宋其琛敬了殊曲迎一杯。
“太子酒量甚好。”
宋其琛笑了笑:“他们说醉了就能看到自己想见之人,只可惜如今练成了千杯不醉,也没见过想见的人。”
“恕我直言,太子与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刚坐在这里,就听宋其琛小.嘴巴巴的跟这诉苦,好似他多可怜多需要安慰似的。他这个苦主还没说话呢。
“人都死了,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既然做了,那又何必要跟我这个无关之人说这些?您是觉得自己伟大的不行?想让下官称赞您的深情?还是心疼您?”
“下官那日那样做,只是希望太子不要受困于从前。可是看太子您现在的样子,只怕是早就不受困于从前,还能用从前的经历当成如今泡妞的技巧,下官实在是佩服的很。”
宋其琛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他喝酒从未有过醉意,可趁着面前人这番话来,每一个字都化作浓烈的酒意灼烧着他的七经八脉。
他通过折磨自己才会好受的举动被殊曲迎这样一说,全部反噬到身体身上,嗓子忽然变得干涩不堪,让他连叫都叫不出声音。
“下官碍着您的眼了,这就告退。”殊曲迎正欲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这楼上上来个人,正是那位朱迢迢,朱执笔。
想必这地方,他也不仅仅邀自己一人来过。
“正好有人陪您了。”
原先厉王说宋其琛虚情假意,他还有些不信,觉得就算是装样子,也不至于把自己装个半死吧,可今日得见他将从前的事情当成如今谈情说爱泡妞的资本,从心中犯出一股恶心。
不过是碰巧来看看的朱迢迢得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哪能不把握住,连忙坐到太子身边,曲意逢迎的劝说着。
“孤想静一静。”
他当初寻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沐执笔,可是他是厉王的人,若是殊曲迎真的重生了,他也不会成为厉王的人。
他哪怕是再恨自己,也不会对厉王自荐枕席的。
他们二人之间,无论是爱慕,还是恨到极致,这种复杂的感情早已将他二人层层包裹住,无人能插手。
从画舫上的时候,他就断了这个心思。
而今日得见,无非是更加确定了他是对的。
面前人看自己的眼神,和厉王看自己的眼神一般无二:恶心、瞧不起。
没有故意逃避,没有被背叛的愤怒,没有一丁点仅剩的爱意。
宋其琛看着面前的人,眉目清秀,浅眉薄唇,是最像他的。
可是找了这个人又有什么用,终究不是他。
“走罢。”宋其琛起身,楼梯间等待的李公公立刻将他迎到了备好的马车中。
一旁朱迢迢不知道宋其琛这两个字是带不带他的意思,故也在马车边候着,等待宋其琛下一个指令。
过了一会,更宝才从旁边的斜街走过来,手里面抱着许多零嘴。
“怎么去了那么久。”李公公有些埋怨,平日里也就算了,没看今日太子殿下心情不好么?还让太子殿等你一个奴才?
更宝抬眼看了李公公一眼:“方才遇到沐大人了,聊的投缘就多说了几句话。”
“哦对了,太子殿下近日得的那柄原主人的扇子还是多亏了沐大人送来的,我与他多说几句话怎么了?”
“你说什么?”更宝话刚说完,只听见宋其琛的声音极大的出现在他的耳边。
一瞬间死水翻涌成滔天的巨浪,将他所有杂乱的思绪淹没,脑海中只有那一抹淡青色的下摆,白的发亮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