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问他究竟要住到什么时候,日子就仿佛流水一般,过得很快,就连卡特自己都已经忘了,他似乎住了半年。
不过半年过去,北漠的天依旧很冷,四处依旧是白雪的模样,北漠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也是卡特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原因之一了。
壁炉旁薇薇正很认真的在罗瑞送给她的小笔记本中写自己的小秘密,卡特视线转移,酒铺老板正抱着一瓶酒靠在高背椅上酣睡,并发出不连续的呼噜声。
如果千变一律的北漠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那酒了——从希维尔传来的纯净酒。
酒比北漠的本土香料酒还要烈,但是味道却是比本土酒要好吃一些,卡特尝过一口,然后就醉了半天才晃过来,被老板嘲笑了大半个月。
不过酒虽然烈,但特别暖身体,特别是在北漠这样的寒冷下,喝上一口可以暖两个小时。卡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北漠人民嗜酒如命了,这不就是靠酒保命呢。
卡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起身,薇薇抬头看向卡特,一双眼睛十分灵动,它在问你要去干吗?
“我出去走走。”
卡特全副武装来到门边,门缝里的冻冰少了,这点足以看出北漠的春天也来了,不需要同之前一般用铁锤敲门缝的冰,卡特使劲儿拉动,门缝的碎冰掉落,门也开了。
一股凉意直冲入肺,卡特轻咳起来,小抿一口希维尔纯净酒,迈步朝告示牌走去。
告示牌上,原本粘贴过他的通缉令的地方已经被一个杀人犯的头像取代。卡特又去了城门口,守卫兵手上没有拿通缉令对比着人一一辨认,守卫也宽松了不少。
卡特一直以来的担忧稍稍放松,他不会也不能在北漠待太久,他的家在梵蒂,而且他曾经是塞拉尔神子的男仆,是光明神的信徒,在黑暗异端的领地上待太久,他怕哪一天会被人卖出去。
现在,他该离开了。
鹰塔宫内,鄂多司·普罗与罗瑞·威利对面坐着,鄂多司品尝杯中的纯净酒,朝罗瑞举杯。
“这酒确实很符合北漠人的口味,连我都有些上瘾。”鄂多司脸颊泛红,最近所有的计划都进行的极为顺利,这让他的心情不错,多喝了些酒,双眼有些迷离。
“恰好,今年的希维尔与塞瓦都比往常冷很多,这是神明都在帮助我们。”罗瑞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喝醉,他依旧保持清醒冷静。
“你那位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极为不错。”
罗瑞仿佛不知道鄂多司的潜台词,道:“那位是将希维尔奶冻与奶茶宣扬至整个大陆的人,我们只是交易。”
“北漠缺少的就是这样能赚钱的人才啊。”鄂多司说的更明显些了。
“他们背靠了希维尔的瑟维家族和梵蒂的莫里斯家族。”
鄂多司笑了笑,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都不会来北漠的,他转而道:“莫里斯,那不是塞拉尔的本家吗?听说现任家主是塞拉尔的亲哥哥。”
罗瑞点头。
鄂多司接着笑道:“光明神殿的那位也是好手段,护着一个死人都能顺利回去,可惜了那么多的赏金注定要被佣兵工会吞下了。”
罗瑞听着鄂多司说话,不开口只是安静聆听。
这点也是鄂多司喜欢与罗瑞相处的原因了。
鄂多司双眼再次落在酒杯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心情十分不错,道:“现在希维尔也应该发现不对了吧。那些商人都将粮食用来酿酒,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商人逐利,在他们看来只要粮食足够他们吃一年就行了。”罗瑞阐述他推导出来的事实,“希维尔国王会下令禁止,这样纯净酒的价格会逐渐上升,那些商人和贵族的贪婪是不会让他们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的,届时希维尔国王的命令只会是一张废纸。”
“说不定酿酒的人多了,居高的价格还会回落。”鄂多司接过罗瑞的话。
希维尔这次是要彻底跌跟头了。
希维尔内的政治确实如同罗瑞所设想的那般,希维尔国王以及其他大臣都认为这是敌对国家,北漠设下的阴谋与圈套。
追根溯源查过去,酒是从亚瑟港流出来的,如果没有奥利弗将它带到贵族圈中,然后流落到北漠去,这样的烈酒绝对不会卖得这般好,而纯净酒的酿造方子却是从一个刚果瓦商人手中得到。
奥利弗派去刚果瓦的人也传回消息,刚果瓦确实有这样的酒出现,只是当时光明神殿与切斯特顿皇室对峙,商人才会选择乘船来到亚瑟港。
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巧合到挑不出任何不对来。
不过奥利弗却是倒大霉了,查不出不对的皇室与大臣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奥利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