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一声,道:“沈竹绾,你真是骗得我好惨,你早便知道师傅她心上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你母亲吧?”
沈竹绾眼睫微抬,心想果真如她猜想的一样。但她没有说出口,只道:“我如何知晓?”
洛阮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年。”
自十三岁起,到如今的年纪,的确等了十几年了。她的这份恒心,饶是沈竹绾也觉惊奇。
两人未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聊,洛阮见天色已晚,便与沈竹绾告别,回了暂住的客栈。
也因此错过了与季容矜碰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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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终于到了沈竹绾生辰。
今年是她二十五岁的生辰,也是时隔三年再次举办的宴会。
身份缘故,季容矜不能与沈竹绾同坐,只以江楠语表妹的身份与她同行,有着影二的易容,她在其中并不算引人注目。
这样的宴会沈竹绾自小到大参加过许多次,心中早已是古潭般的平静,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看着底下的少女如仓鼠般往嘴里囤积着食物。
看她脸颊的肉鼓起来,眼角弯出愉悦的弧度,时不时在一众人中抬眸与她对视,每当这时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便会沁出点点笑意。
沈竹绾面上不露丝毫,心底却在等着下一次这样的对视。
好景不长,座位上的少女像是吃坏肚子了,捂着小腹悄摸摸地和身边的江楠语一起溜出了大殿。
沈竹绾心底担忧,却不能离去,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众人的关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沈炽在一边留心多时,底下的林长存也时常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洛阮随着她的目光而动,还有一些大臣伺机而动,叶漉混在其中,算是淡定的了。
被这些目光盯着,沈竹绾倒是没关系,只是她想到季容矜说过的,不想受到太多关注,于是便按捺下来没有动作,暗地里吩咐金喜去探望。
宴会继续进行着,一直到将近尾声时,沈竹绾才在余光中看见了姗姗归来的江楠语,至于她身侧的少女仍旧不知所踪,未曾归来。
出去打探的金喜也摇着头回来,低声说没有见到季容妗的身影。
舞会表演至此已经结束,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的助兴节目,就在此时,一批宫人忽然抬着一个巨大的方顶进了殿门。
那方鼎长约七尺宽约四尺,正不断往外喷着白色烟雾,随着宫人起降的步伐,白烟往两侧飘去,青铜色游龙便在期间起伏,乍一看去,宛如祥龙在九天翱翔。
诸大臣纷纷交头接耳,稀奇的看着这玩意。
沈竹绾也蹙眉看去,她记得今夜的节目中似乎没有这个。
目光在空中与另一道视线对上,首位下方的女人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着“惊喜”二字,于是沈竹绾便知晓了,这就是洛阮给她的礼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殿门外忽的涌进两排穿着薄纱舞者长袖的女子,这些女子无一不是身姿曼妙,面戴轻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
她们鱼贯而入,伴随着舒适轻缓的弹奏,在云雾缥缈的大殿中翩翩起舞,一时之间真有几分仙宫中仙女起舞的韵味。
洛阮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心想,这才刚刚开始呢。
她安排的重头戏可不在这跳舞上,而是最后结束的时候,领舞的那个人。
她用余光去瞄沈竹绾的表情,见她的目光果真黏在领舞的人身上,当即露出满意的表情。
于是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领舞的人。
明晃晃的灯光下,女子衣衫浅薄,白皙的肤色隔纱可见,纤细劲瘦的手臂在空中轻舞,轻盈的身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洛阮越看越觉得有几分古怪,她找的领舞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但也未曾相似到这种境地。尤其是那双桃花眸,抬起时眼底的亮光简直与那人一模一样。
洛阮想,兴许是灯光作祟。
然而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是洛阮。
林长存盯着那领舞的人,握紧酒盏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沈炽同样抿唇盯着那人,眼底划过一抹浓重的怀疑。
而叶漉在短暂的惊诧后,将目光看向了台上神情不辨的女人,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林长存等人的表情,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宴席上的潜规则,若是有看上的舞女,在对方也同意的前提下,可让她在接下来的酒席中为自己斟酒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