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抬手握上谢长舒的手,又正要将干燥的唇凑过去,却是先被人吻住了。
这一吻分外生涩,没什么章法,但却像春风细雨, 一点点滋润着干涸的桑田。谢长舒不知自己是要吮还是要抿,贴着那有些冰凉的唇瓣不动了许久后, 还是退缩了。
他支起前身正害臊地瞥开头,恰好与御剑赶来的灵霄山派弟子对上眼。对面个个拉着下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见此,谢长舒惊慌失措地要起身,却被贺君辞先钳上了脖颈。那张成熟而有魅力的脸上也露出惹人注目的笑容, “师尊, 弟子还想要。”
随之, 谢长舒不过一个迟疑, 与人的距离就被拉近至咫尺,再到严丝合缝。不过所幸贺君辞深知他定不喜在众目睽睽下亲密,所以在两唇相接的那刹那,他们裹了全身的黑雾瞬移到了贺君辞的院子里。
许是因这处最为芳菲,故时刻皆有鸦雀光临。在群鸟惊飞中,贺君辞已将气息包围住人,他霍然地推着人进屋,动作也有些凶。他看着谢长舒眸中的水色,托着对方的后颈坠入红帐。
绵软的被褥深陷,他细细摸着谢长舒的耳垂,逐渐听得对方抗拒的哼声变小。终于,在人完全松了防备后,他探入舌尖,像冲破云雾般攫取清甜。
而直到月色入屋,淙淙水声中仍是忘我缠绵。
良久后,陈设简单的屋内终于亮了灯。
谢长舒神色呆滞地坐在床边,注视着贺君辞在烛光中一件件除去衣物,最后解开仍被划破的软甲,现出鲜红里衣。
看着对方血淋淋的伤口,他没忍住起身要帮忙,却被贺君辞突然抬眸看了一眼。
“怎么了?”谢长舒心一提。
“师尊把衣服脱了吧。”话音落时,贺君辞把里衣也脱了去,露出精壮的腹背。
看着对方的肌肉线条,谢长舒滚了滚喉结,“你…还…伤着呢。”他说得磕磕绊绊间,贺君辞亦走到了面前,意味深长地看他。
谢长舒越发局促,最终还是在对望中败下阵来,用极细的声道:“那为师自己动?”
过了片刻,贺君辞才贴近他的耳畔,勾着嘴角道:“弟子无意蹭脏了师尊的白衣,下次赔罪,但也不劳师尊使力。”
原来是自己想岔了。谢长舒瞬间跌坐在榻上,将头深埋,而身后也传来了对方发自内心的笑声。
而当贺君辞上完药,穿好衣裳要出门时,他露出的干净脖颈上还是红的。
“师尊,弟子出去一下,你先休息。”他被告知了一声后,才听得门关上的声音。
庭院中似乎早早就来了人。
谢长舒思索了许久,还是猫着腰凑到了门边。他听得外面人向贺君辞禀报道:
“少主,大军不敌天将,已经撤了兵。整体伤亡倒还好,只是几位魔君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空华魔君为救魔尊伤得最重。”
贺君辞负着只手肃容道:“此次进攻天界本就仓促,多是因本殿的个人之事。你派几个人去库房看看有什么伤药,全部送过去。”
“可是您自己也伤得不轻,魔尊还派人来问了。”
“伤归伤,责任还是在本殿的。”
随后,贺君辞无意一瞥房门,却见烛火照耀下,门上映了半个头的影子。他又嘱托了几句打发走手下人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回房。
房间门上的素纱还算厚实,从中只能辨出身形。谢长舒趴拉在其上正打着哈欠,就见人影靠近了。
他慌张地扭头,但还是在回到原位前被人捞进了怀,然后打横抱起。
贺君辞目光幽深又带着热,走到床边触着谢长舒的额头问:“师尊,弟子今夜能抱着你睡吗?”随之,他察觉怀中人脊背的绷紧,便又道:“只是抱着,不做其它。”
谢长舒自然知道对方说到哪一步便只做到哪一步,不会逾矩,但与人共枕对他来说也确是不习惯。
良久后,他靠上贺君辞的颈窝,提了条件:“不要太紧。”
“好。”
昏暗的烛火灭了,夜里也吹起习习凉风。
谢长舒第一次被人暖着睡,未想自己这一夜还算睡得安心踏实。而在睡梦中,他时而感觉到自己又被人搂紧,额头也偶尔被人亲吻上。
他迷迷糊糊明白贺君辞在不断确认自己还在,但心里升起的酸楚也终在相拥的温存中消散。
……
翌日,当和煦晨光爬上窗台的时候,谢长舒便睁开了眼。
待确认了身前人闭眸未醒,他小心翼翼地翻身朝向里边,唤出系统。
昨日神魔一战,他达到系统要求得回身体后,便直接从九重天上一跃落至贺君辞身边。他满心满眼都是贺君辞,根本顾不得去看天界的情况。虽然之后听到了双方停战的消息,但谢长舒还是不大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