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单身汉子,则挠挠头,面对着年迈父母的训斥手足无措。
楚承一眼便看到周大娘正围着一个年轻汉子急得眼泪直往下掉,嘴里一叠声地让去找大夫来,村子里的赤脚大夫不顶用什么的。她旁边还有一个身形瘦削、形容憔悴的老头在一旁唉声叹气。
而年轻汉子虽然手臂上流着血,反而是最镇定的那个,正苦笑着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楚承上前,压低声线轻言细语:“周大娘,我也是大夫。您要是不介意,就让我给受伤者看一看?”
“啊?这……”周大娘闻声望过来,瞠目结舌。
古代的男女大防可不是开玩笑的。
让楚承一个“女眷”给一群男人看伤,难免要有肌肤接触,这传出去,女孩子家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故此,周大娘顿时犹豫起来。
与此同时,她身边一众年轻汉子闻声也看了过来,甫一触及楚承因化了妆而更显柔美的脸和仙气飘飘的白裙,顿时面红耳赤地低下头,然后有婆娘的,顿时遭遇一顿眼刀。
世世代代生活在白下村的他们,哪儿见过这么漂亮的妹子?
一些单身汉子霎时都心跳如鼓、春心萌动了。
秦凛将这些都看在眼底,一丝难以言喻的不悦不觉涌上心头。
但他很清楚楚承想做什么,于是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我妹妹跟跟女医学过医术,那位女医曾经是为达官贵人家中的妇人看诊的,医术很是高超。”
他语气凛冽,表情拒人千里,却莫名令人信服。
周大娘闻言顿时眼睛多亮了,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立即迫不及待地说:“这样的话,就麻烦楚姑娘给我家大牛看看吧!”
楚承朝她笑了笑:“大娘不用担心,若是小伤无需触诊。”
周大娘听不懂,却反而对楚承更信服了。
紧接着,楚承便扭头,吩咐齐大齐二将他的药箱拿来。待两人离去,他便和秦凛走入村民中,为他们看诊。
两个村子间的打斗还算克制,楚承看了一遍,发现虽然青青紫紫不少,但都是小伤。唯有赵大牛伤势最重,流了不少血,但对楚承来说问题不大。
他便拿出自己调制的外伤药,交给周大娘,让她分发给众人自行涂抹。
周大娘登时千恩万谢,连声说要付诊费,但被楚承拒绝了,只道村子今晚能收留他们,便算报酬了。
周大娘闻言立即跟自家男人说了,对方自然也答应下来。
周大娘的丈夫,便是白下村的村长赵有田。他愁眉不展时,脸上的褶皱宛如蜷曲的菊花,看着就很苦。
周大娘给儿子赵大牛上完药,见他确实没什么大碍,这才推了推赵有田,气冲冲说:“老赵,还不说说你们走后发生了什么?大牛怎么受的伤?谁打的?”
“唉!”赵有田仿佛一尊忧郁的雕像,叹了口气,说:“还能是谁?白上村那群人呗!我本来是想着人多势众,他们总该愿意跟咱们村儿好好谈谈,谁知道他们根本不想谈,抄起家伙就打了过来。大牛是看到我差点被偷袭,冲上来替我挨了一锄头的。要不是他,我这老骨头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那儿了。”
周大娘茫茫然:“白上村那些家伙疯了吗?”
赵有田闻言又叹息一声,说:“这事儿看来还是得请蒋县令出面调停。蒋县令肯定不会让白上村独占白河的。”
周大娘却不看好:“蒋县令虽然是个好官,可人家是南枝县的县令,可管不到群岚县下辖的村子。你看他跟群岚县县令商讨过多少次了,呵,人家听了吗?我听说群岚县的县令韩竹是有名的贪官,给钱才办事,难道村里拿得出钱来贿赂他?”
“那你说怎么办嘛?”赵有田不满地一拍手。
周大娘一时语塞,忽然余光里看到秦凛,顿时眼前一亮:“有了!”
没等赵有田反应过来,她就满脸期待地看向秦凛,开口说:“楚公子,你刚才不是说,咱们经过的那片地里能挖出地下水么?”
楚承是“楚姑娘”,他的哥哥自然也得姓楚了。
所以对于秦凛冠上夫姓,楚承表示完全没毛病。
秦凛颔首:“嗯。”
“要挖多深哪?”周大娘问。
“大概60尺。”
1米约为3尺,所以20米即60尺左右。
这些均是楚承告诉他的,秦凛不过是复述罢了。
而之所以让秦凛告知周大娘,则是因为楚承现在是“女子”,在这个古代,女性地位不及男子,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这让楚承很难受——没想到男扮女装却有这样致命的缺点。
所以他决定,等掌控南越,一定要致力于男女平等!
而另一边,随着秦凛话音落下,周大娘眼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