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我不知道他要什么。成亲的婚宴摆法就那么几种,我总不能凭空飞起来,再摘来星星和月亮递到他面前吧?”
林青烜一个头两个大,他没说实话,其实诸如这种从天而降的戏码一早就被纪思年给否定了的。
也就是说会飞都不行。
宋楚云被他长吁短叹的样子逗得笑出声:“你要是信我,就别折腾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安心筹备好聘礼,等到成亲那日,用你所有的诚意和执着上门,保管那小公子会乖乖跟你走。”
林青烜倒也不是不信他,只是过于了解纪思年。
“得了吧,你以为县令府的小公子跟你家夫郎一样?”
林青烜的本意是说唐恬脾气好,凡事都肯打商量。而纪思年被宠惯了,不满意起来真能说不嫁就不嫁。
宋楚云却以为他是在隐射唐恬比纪思年好打发,不免微微垮下脸来:“什么话这是,我家甜甜哪就不挑捡了?是我愿意花心思去遂他的愿好吗?他想要个正经名分,我就照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去做。你听我一句劝,无需过分琢磨纪思年要的是哪种样子的婚宴,你得去想,他和你成亲,要的究竟是你的什么。”
宋楚云一语道破天机。
纪思年扬言说他的婚宴一定要前所未有,林青烜便执念于流程的新颖和出现的时机。
可他忽略了一点,纪思年既然愿意嫁给他,必然是有深爱的大前提。对于深爱且想共度一生的人,会不会飞以及怎样出现有何要紧?
要紧的是林青烜。
是他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余生所会经历的一切美好与不美好。
是他会不会不管纪思年如何闹他都能给对方无条件的偏爱跟回护。
是他可不可以做到不论贫穷富有健康患病都始终不离不弃。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青烜觉得压在肩头的巨石陡然掀落,肺腑中被新鲜空气占满,手脚也有变得有力起来。
“我明白了。”一向面瘫的林大护卫难得笑的如此明媚。
他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宋楚云的肩:“谢了兄弟,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宋楚云一见他眼神里都泛出光,就知他的顿悟不是假的,被那无暇笑容感染,嘴角也咧开一道缝来:“还有一个多月的筹备期,旁的暂可放一放,把你那两坨黑眼圈先养养好。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顶着这张脸上门,没准那小公子一怒之下真不愿嫁了。”
“知道。”
林青烜摆摆手,也不需要靠刨木头来舒缓焦虑,干脆当场翘班。
“五个帮工已经够你使唤,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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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林青烜所说,以一抵三等于十五个帮工,人手是大大的足够。
宋楚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大幅度推进了进程,不仅把原先上下两层老旧的木质地板全部重新启掉铺上新的,还把最大家当的黄花梨木落地柜给搬出来刷了层桐漆。
这些活计本该四个帮工,共同整合三到五天。结果除去遣到地里的三个人,余下两个外加他自己,短短两日就已大见成效。
截至今日上午,制好的牌匾已经放到日头底下晾晒,整间铺子焕然一新,半点没有了刚租来时的陈旧气象。
小金近两天也在这里常驻,因而设计图纸完善得十分迅速。宋楚云看过没甚问题,之后的改造工作就全然照图索骥,只待一点点敲定出细节了。
“这间铺子沿用的是旧制,进门就见大厅。咱把左侧归为堂食区,右侧稍坐休息,取号等待,这样回头人多了也不怕乱。”
宋楚云咬咬唇角,指挥送桌椅板凳来的伙计往里搬东西。
这些桌椅板凳都是在镇上最好的家具坊里定制的,依照小金的提议,走的都是亲民风格。
成套的桌椅看上去会更和谐,木材底色原本是偏褐胡桃,但现在刷成了缀有云朵的浅蓝。LOGO则以水印的方式刻在两边边角,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都不容忽视。
一应排开分成了两张四人坐,三张双人座,还有顺窗边可并排容纳六位来客的单独座椅。
宋楚云为了把采光好做到极致,直接卸了一整边的门,这样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就完全可以不受遮挡。
万一碰上阴雨天气,还能把上边加设的蓬窗伸出去,这样一来就和坐伞下听雨没甚差异了。
“主家,那个黄花梨木柜实在太大,要不咱们别动它,就在前边设个柜台挂水单收银,怎么样?”
小金对这个柜子有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可惜那个落地柜不配合,又重又大,搬搬不走,挪挪不开的。
蒋大夫之前就用这个当药柜,可以存放大几十种药材,宋楚云盯着上面数个抽屉格想了想,决定物尽其用,拿它当抽奖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