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对于产品问题的精神抚慰费。
而是对盲人儿童的心理援助金。
因为核心,产品本就没有问题。
这个是这场官司必须打出来的结果。
之后的,只是鸢明的慈善。
想要钱的得到了钱。
也没再有什么言语。
但隐隐。
桐落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点奇怪。
如果只是想要钱的话,私了不是更容易解决问题吗?
为什么这对家长一直执意要状告鸢明呢?而且几乎是在败诉百分百的前提下。
本想着在庭审结束以后和泊风说清楚这件事。
但庭外围着的密密麻麻的记者,让她一时有些慌乱。
匆匆跑了个小路,在绿化带后面紧张兮兮地瞟了几眼。
泊风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但是他戴着钻戒的手朝着她的方向断断续续地比了几个手势。
旁人看不出来。
但是她读懂了。
一段非常简略又很差劲的手语。
让她安心的意思。
看到这,她唇角莫名提起一个笑意。
果然,她小时候的手语就是和她想象的一样差劲。
所以泊风学得也差劲。
发现自己唇角竟然挑起笑意的时候她心头一惊,然后匆匆混入人流中离开现场。
坐在车里。
她回想起自己刚才的那个笑容。
她竟然,在想起小时候的时候笑了出来。
那明明是她最痛苦的时候,也是她最不愿提起的时候。
而现在竟然。
能够在某一时间节点浅浅地笑出声。
想到这,她长呼了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一些成长吧。
但这成长里,泊风的参与感着实过于强烈了些,如果没有他的话,她应该也没法走到今天。
甚至可以说,是无论任何一个时间段。
一些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如果硬要总结的话。
就是,泊风是风,真好。
如果他不是的话。
虽然预想不到什么所谓的结果。
或者说做假设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桐落莫名会有一种事情会变得更加纠结且令人感到不安的感觉。
算了算了。
就在她脑子里这样胡乱想着的时候。
车前走过一个身影。
侧脸,瞄了一眼。
有点眼熟。
她跟着那个男人的身形看过去。
很熟悉的感觉。
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来不及细想。
她开车驶离了现场。
目前周围有太多记者,她可并不想引人耳目。
庭审一过。
转眼又要到新年了。
想起新年。
很难不想到澄风。
那个跨年夜。
那个无人机飞舞在夜空的跨年夜。
那个她得知泊风就是神秘画家F的跨年夜。
实在是过于美好。
也过于让她怀念。
说起来澄风。
感觉有些对不起苏红果。
说好了要一直教她画画的。
但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
中途换了老师。
不过她也一直没有停止对她的资助。
她经常会收到王月香来的微信。
他们还住在她的那间出租屋里。
几年过去。
苏红果出落得也越来越漂亮。
视力可能是永远的遗憾。
但她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完全拒绝沟通的样子,虽然算不上活泼爱笑,但至少心理上已经没有了自闭的倾向,只是单纯的一个安静的小女孩。
一月一号的前三天。
鸢明彻底放了假。
桐落坐在御林紫岸,看着面前的电脑。
这一个月,她基本上已经把诗宁一号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她不会建模。
但是她会画画。
所有或许需要建模的东西,她都用画表达了出来。
比如说诗宁一号的整改方向。
她大量地融入了心理学的元素。
从最开始的简单头戴式,变成了整个的肢体接触式。
目前她做了几个企划方案,一个是拥抱感接触,一个是沉浸感接触。
方方面面都从心理学和美术学两个角度对诗宁一号机器人进行了一个高度的优化。
虽然说这个企划,她还没有和泊风私下交流过。
但是她觉得她的建议完全可以纳入考虑范围。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独权的人,大家是一个团队,一切的事情都要以商量讨论为主。
但她对自己目前做出的整改方案,很有自信。
当整个企划案彻底落下尾声的那一天。
正好是十二月三十一号。
她这几天全身心沉浸在企划案的最终修改当中,完全没有在意手机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