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谢谢。”
拍卖随着一声清脆的木槌声而拉开帷幕。
桐落的展品在第12号,会在晚八点二十三分正式亮相,并进行拍卖。
九号展品是她比较感兴趣的后现代大师的作品,为了看得清楚些,她从休息室走出来,坐到回廊边早已备好的椅子上,朝不远处的拍卖展台看去。
香槟杯捏在指尖。
还有一分钟便是九号展品的顺位。
楼下略微传来一些杂音,视线扫过去。
好像有人迟到。
也正常,慈善拍卖会没那么多规矩,放在其他拍卖会上,估计不让进门也是有可能的。
脚步声传向二楼。
视线追向声音来源,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大步走了上来。
身体很好看,比例不错。
腰窄,肩宽,腿长,从动态视觉上看应该在一米八四到一米八七之间。
桐落看人第一眼,一般不看脸。
至于第二眼。
冷线条,五官分布完美。瞳仁颜色很浅,眼神里掺着诸多不驯。双眼皮褶皱很细,鼻梁很挺,嘴唇,有点薄。
第三眼。
喉结,很性感。
桐落从小处在上流社会,见过的漂亮的人不胜枚举。
但如此入得她眼的,仅此今天一个。
忍不住多注视三秒,她才收回视线。
紧接着,她感兴趣的九号展品已然开始竞价。
虽然对作品很感兴趣,但远远未到想收藏的程度。
这么多年来,能让她花大心思收藏的作品,作者,只有死人。
文雅一点,只有早已离世很久的伟大艺术天才们。
说全部,倒也不够准确。
桐落只收藏过一个当世油画大师的艺术品,但这人极为神秘,只有代号被人知晓。
F。
不过F也已经很久没有画作问世了,在这没有作品问世的小十年之间,但凡参与过拍卖流通的画作,都被桐落花心思搞到了自己的手上。
今天,她本不必亲自出席这场拍卖会。但该拍卖会有一个极大的噱头,最后一件展品,并没有被印刷在拍卖展品集上,上面只写了一个估价,底价三百万起。
很多人都猜这展品可能是桐落的,毕竟和她的作品起拍底价数额相同,但是她心里自然知道不是她的。
虽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F的作品,但万一是呢,被其他人买走会很麻烦。
所以桐落今天,便是为此而来。
一晃神之间,九号作品早已被人买走,拍卖号码逐渐到了她的作品顺位。
这幅作品是前年她去森林里写生时的创作,当时她创作了一系列以森林之绿为主题的作品,一共六幅画,其余五幅画已经悉数被他人收藏,四副参与拍卖,一副被她送人了。
一位亦师亦友的故人,作为她五十岁生辰的生日礼物。
这六幅作品中,桐落最喜欢的,便是她送人那幅,浓绿中的一朵近乎妖异的红玫瑰。
她当时本意是送今天参与慈善拍卖的这幅作品给友人,但友人表示更喜欢红玫瑰,桐落只得忍痛割爱。
既然最喜欢的已经送了出去,余下最后一幅画参与拍卖也没什么可惜。
思虑间,刚才那个好看男人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回廊边,看向一楼拍卖区,似乎在向楼下人示意着些什么。
“看来他要参与我的作品竞拍。”
桐落如是想着,心情有点不错。
作品竞拍正式开始。
“起价三百万。”
“三百一十万。”
“三百二十万。”
“三百五十万。”
“三百八十万。”
“三百八十万一次。”
她视线放在男人的侧脸上,和刚才不同的是,他鼻梁上架了一副很薄的银丝边眼镜,莫名在那份不驯中又加了几分闲人勿扰的矜贵。
只见他微微点头。
楼下一人举起牌子。
“五百万。”
“好的,十六号先生出价五百万。”
“请问还有其他先生或者女士加价吗?”
“好的,五百万一次。”
“五百万两次。”
“六百万。”
桐落视线看过去,竟直直对上楼下那人的视线。
何成封。
有点意外,但并不惊讶。
她和何成封私下听过一场音乐会,但她发现他不是风以后,便婉拒了他后面的所有邀请。
何成封家底还算厚,和桐落家有些商业往来,但并不算密切。
不过她并不为身边这位男士担心,能坐在二楼这个位置上的,不可能是一般人物。
至于今天他能不能拿下这幅画作,只是看他想不想罢了。
接着,桐落看见,男人的食指轻轻在围栏外延的防护玻璃上敲了两下。
楼下人会意。两下,加两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