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落对知润姐一直都是很放心的。
其实发自内心,她一直很敬佩温知润,她觉得她就是那种热烈又磊落的人, 即便不管从国际知名度还是从所谓的家世背景而言, 她可能会略逊一筹,但是温知润一直都是她理想中美好的女性模样。
坚定,热烈, 勇敢, 无畏。
不像她自己,常常饱受折磨, 内耗得像个胆小鬼。
这些话她都曾经跟温知润说过。
她说, 知润姐,你是我见过最厉害最让我觉得向往的人。
当时温知润笑着掐着她的脸蛋说。
在我心里,我们小落也是最最最厉害的人。
从某些方面来讲。
和温知润在一起,她常常能想到她姐姐桐清灿。
桐落在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便和岑惊北说过这件事。
岑惊北说, 确实。
他说如果清灿能和温温成为朋友的话, 或许那段日子能好过很多。
或许结局也不会如此。
只可惜那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任凭谁都是应接不暇到了极点。
不过, 时间慢慢往前走。
抛去一些不可追,抓住眼前切实的才最要紧。
桐落记得, 奈良旅程结束的时候,她和泊风去新干线送两人离开。
她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 紧紧握住了泊风的手。
不论前路如何。
只愿未来可期。
在她听见新干线飞驰而走的那一刻,随着萧瑟的风声,她望向泊风的双眼,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我们的以后,会很好的。”
她这般想着,但并没有说出口。
未来的话不能说太多。
说多,怕是就不灵了。
-
两人第二站去了美国。
桐落说想先去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毕竟他们相遇是在法国,法国留在蜜月的最后一站也算是不错。
飞机上。
桐落睡不着。
她看见身边的泊风正在闭目养神。
她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细长又骨节分明。
可能是因为很少拿画笔了,所以手指上看不出特别明显的茧子,莫名在阳光下有一种莹润的感觉。
她有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了一下以后,她抬眼看他。
并没有醒。
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放心大胆地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手里。
轻轻用食指一遍遍描画着他手指的痕迹。
仔细看上去,上面还多少存留着些执笔痕迹。
虽然不常拿画笔了,但还能根据上的痕迹看出一些他的握笔习惯。
很规矩,一看就是典型的学院派。
他的启蒙应该也是和非常正派的老师学起的。
暗暗点头,咂咂嘴。
她不自觉从自己的专业去出发,只觉得非常满意。
她稍微有一点点传统,在绘画方面。
就算是教学生,她也喜欢教基础比较扎实的,而不是那种只有花架子,笔上功夫嘘嘘飘飘的那种。
但往往有些人就喜欢吹嘘自己有灵气。
但是这真的很难评,讲实话。
有灵气和基本功扎实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相矛盾的。
说到底,这本就是老天爷赏饭加自身努力合在一起造就的相辅相成的东西。
想到这,她又觉得自己的论调非常有理,她一边摸着他手上的茧子,一边点点头。
她想起他最欣赏的F的那一副画作。
那是一场漫天大雪。
雪中有一束阳光倾洒而下。
而那下面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很多人都在猜测那个身影是什么。
是人,还是动物,还是魂灵。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最准确的表达方式。
而F也始终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或者在公众平台上发表任何见解。
所以这就变成了有一万个读者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的事。
每个人都给了这幅画一个最美的注解。
只可惜这幅画,她没有买到。
那个和他一起竞价然后最终将画买到手的人,出价到了离谱的程度。
三个亿。
就算是桐落,手上的流动资金也没有三个亿这么多。
当时她在拍卖会上叫价,叫到了一亿五千万,结果没想到后面那个人直接叫了三个亿。
她当时没有这么充足的预算。
所以那副心头爱便拱手相让。
后来,她去和主办方联系,希望能通过中间人拿到联系方式,就算买不到画,她也希望能和买画的人沟通一下,如果方便的话,她可以出高价购买赏画的机会,哪怕只是近距离看半个小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