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跟她们真的没什么话可说,大夫人待庶女不算好但是也不苛待,只听听取的名字就知道,将来这些女儿都是要联姻的,而且大房的几个姨娘也被大夫人管得服服帖帖。
往早几年说,宋红娇的生母罗姨娘歌妓出身,能歌善舞,鹅蛋脸,柳叶眉,看人时眼睛就像是有钩子,很是得大伯父喜欢。
大夫人一见小妖精不得了,转头就从家境中落的秀才家选了个有才情的女子进门。
有文化的跟没文化的一碰撞,一个有貌,一个有才,俩人打得半斤八两,大夫人立刻稳坐钓鱼台。
大老爷既有红袖添香,又有美人伴寝,对发妻满意的不得了,于是大夫人这个正妻的地位更是稳不可破,任凭妾室翻天浪,她自巍峨不动。
宋云昭有时候想想,大夫人这样的才是封建社会最成功的正妻,嫁妆在左手心底不慌,地位在右手名正言顺,再有些手段能辖制妾室,哄得丈夫,只要不动心,不动情,简直是人生赢家。
是她向往的人生之路。
到了第二天一早,她还吃着早饭,茜草就飞奔进来,激动地喊道:“姑娘,老爷进府了!”
宋云昭一愣,这么快?
车姨娘这本事行啊,算着时间的话,她爹应该是连夜赶路到的,啧啧。
饭不吃了,头发也拆了,宋云昭换了一身旧衣进屋躺下,想想不放心,让茜草拿了巴掌大的铜镜过来,往镜子里一照,还不如不照。
她忘了铜镜不比后世的水银镜子清楚,任凭你脸色好与坏,在铜镜中照出来都一个颜色。
宋云昭又起身做到梳妆台前,几个丫头忙服侍着,她拿出敷面的白粉,仔细往脸上敷了一层,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还差点什么。
宋云昭找出螺黛,拿出小银刀子细细地刮了些黛粉,然后用指尖碾碎,对着镜子细细的在眼下轻拍。
降香跟茜草都看呆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姑娘这张脸可比早上憔悴多了,一看就是大病未愈的模样。
宋云昭十分满意自己的改造,然后躺了回去,算计着时间,父亲回京总是要处理些事情,等轮到她这里,最快也得一个时辰之后了。
她正好酝酿一下情绪,也好狠狠地告一状。
想要脱离蔡氏的掌控只她一个人告状是不行,可她运气好,再加上宋锦萱在伯府遇到的事情,有车姨娘这么个杀器在,她成功的把握就有一半了。
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外头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姑娘就住在这里?”
宋云昭一愣,是便宜爹的声音没错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她情绪都还没酝酿呢。
“奴婢拜见老爷。”
宋云昭隔着一道帘子,就听到茜草跟降香的声音,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觉到眼前一黑,一道欣长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宋云昭看向父亲,只见他双目通红,面色肃然,与她眼神对上的时候,那股严厉瞬间散尽了,弯下腰看着她,“昭昭,爹爹来晚了,你怎么样了?”
第17章 :气死宋清菡
宋云昭此时的震惊完全不用演,是真的被惊到了,“爹?”
宋三爷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仔细问云昭的病情,骆妈妈跟降香还有茜草一一回答。
骆妈妈是个机灵的人,她是照顾着自家姑娘长大的,情分不是一般的深,此时见到三爷,一咬牙,立刻跪了下去,就哭道:“三爷,你可得给姑娘做主啊,那日若不是姑娘躲得快,这脸上就要落疤了。”
“砸?落疤?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宋三爷给惊住了,还有这种事?
他接到了车姨娘的第二封信,知道云昭病了,信中车姨娘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知道跟自己的妻子有些关系,他知道妻子对小女儿有心结,怕她真的受委屈,本来还有两天才能抵京,心里一担心就连夜往回赶。
茜草早就不满了,此时告起状来也豁出去了,哭着道:“那么大的茶盏,夫人抬手就砸过去,那时姑娘病着没什么力气,但凡躲得慢一点点……奴婢想都不敢想,这要是真的伤了脸,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
“奴婢命贱,可却不敢说谎,老爷,容奴婢说句不敬的话,夫人满心里只想着让大姑娘去参选,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毁了三姑娘的脸啊。”降香满脸的泪,“当时夫人本就在气头上,偏偏大姑娘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明知道姑娘病着,还非要姑娘去伯府,这不是要姑娘的命吗?我们姑娘不想去,夫人还帮着大姑娘逼姑娘。老爷,我们姑娘要活不下去了,求老爷做主啊。”
宋三爷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白,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强压着火气,转头看着脸色煞白一言不语的女儿,深吸口气,放缓声音道:“昭昭,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