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疏瞥见越明初腰腹上的伤口,提议道:“先去春风堂拿点药。”
另外四人没有异议,一起改道去往春风堂。
齐修依旧快乐地在最前面蹦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剑:“走啊,去春风堂拿药啊,哎呦喂……!”
碎贝壳铺成的小道上,汪一鸣正和一个紫袍少年有说有笑。
齐修低头沉浸在自己的剑里,一个不留神,猛地撞上那紫袍少年。
紫袍少年捂着额头,后退了一步,声音愠怒:“不看路?”
汪一鸣一看,无奈地摸了一把额头,叹道:“……怎么又是你们几个?”一遇到员峤岛这几个人,准没好事。果不其然,紫微宫来的贵客这才刚到,好端端地走着路也能被撞。
齐修的确没看路,于是连忙收剑,拱手行礼:”抱歉抱歉,是我大意了,您海涵。”
他行完礼,上前一步,想给那紫袍少年查看伤势:“兄台可有受伤?”
紫袍少年抬手,挡住齐修,冷漠的声音里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无妨。”
秋玉疏本来在同越枝枝闲聊,听到声音,眼皮一抬,眼神犀利地扫过去。
果然,是魏天星。
秋玉疏压下眼底的冷意,收回视线,继续同越枝枝交谈。
魏天星老早就看见秋玉疏了。
六年不见,当年的娇憨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像大雪中一株极艳的红梅,漂亮得惊人,看一眼之后就再也挪不开视线。所以,他方才一边漫不经心回应王一鸣,一边用余光关注秋玉疏,这才没能注意到齐修,被他撞上。
他敏锐地捕捉到秋玉疏方才那一道不善的眼神,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归咎为“她没认出他”。
汪一鸣见场面过于安静,赶紧出来救场,介绍魏天星:“诸位,这位是紫微宫宫主的二公子,魏天星。“
修真界有三大齐名的宗门:东海归墟宗,北冥紫微宫,西荒大化门。
紫微宫宫主的儿子,自然是尊贵的座上宾。
除了秋玉疏,另外四人纷纷拱手行礼:“魏公子好。”
魏天星这才正眼看向另外四人,视线在越明初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后淡淡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接着,他目不斜视地看向秋玉疏,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啊,小梳子。”
他的样貌与魏青云极其相似,鼻若悬胆,肤白红唇,十分俊美。但魏天星没有魏青云那种邪魅的气质,而是冷若冰霜,脸上总挂着一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表情。
不笑的时候,像是一位高冷禁欲的仙君。
而一旦笑起来,便有一种炫目的美感。
至少,越枝枝瞬间原谅了他方才对他们的冰冷回应。
但秋玉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玩意儿!
她连嘴角都懒得勾一下:“不熟,别瞎叫。”
魏天星笑了笑,不以为意,心想:她的性格果然没变,明明喜欢什么,却绝对不会当面表露出来,像极了他寝殿里的那只小野猫。
汪一鸣一听,连忙为秋玉疏找补道:”秋师妹,怎会不熟呢?你们二位小时候不是天天一块玩吗?“
秋玉疏懒得搭理,揪着越明初的衣袖,拉着他往春风堂走。
魏天星的余光落在秋玉疏紧紧捏住衣袖的手指上,心微微一坠。
她身上穿着他的外衫,举动又如此亲密……
魏天星侧过头,对汪一鸣道:”汪师兄,你也说了是小时候。那时候白日一起修行玩乐,晚上一道洗漱共眠。但毕竟已经过了六年,再次见面,生疏一些是难免的。“
越明初抬眸,跟魏天星对上视线,很快又移开,乖乖地被秋玉疏拉着往前走。
汪一鸣一听,觉得有理,笑道:”也是,现在都长大了嘛,女孩子家家的,害羞一点实在正常。“
秋玉疏想把汪一鸣扔出归墟宗。这么没眼力见的人,是为什么总是被钦点去负责归墟宗的一众大小事宜?
魏天星目不斜视,和越明初擦肩而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魏天星的肩膀突然一顶,越明初没有防备,身形一侧,刚好拉伤腰腹上没有包扎好的裂口。
秋玉疏听到一丝轻微的倒吸冷气声,立刻转头,看见越明初腰腹上又流出了血,眉头登时紧拧。
她问越明初:“怎么了?”
魏天星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
越明初摆了摆手:”没事,是我自己没留神。“
说完,他眉头轻蹙,抬手摁着腰腹上的伤,血从指缝间缓缓浸出,然后整个人向前一栽。
而且,恰巧是秋玉疏站的方向。
秋玉疏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