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宇闻言, 眯起了眼睛,笑道:“原来如此。那待见了大师, 记得替我问一声好。”
那弟子点头:“这是自然。”
这边话音未落,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真想不到, 你爹做出那等盗走赤玉的事情,还以为你这小娃娃毫不知情, 大家也是同情你尚且年幼,这才放过了你,没想到你居然勾结南疆妖女, 企图毒害整个修真界,为你爹报仇?”
“你爹被押往天灵台,那是因为他私藏赤玉!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的,那是他自作自受!”
“就是!害得我们这么惨,当真可恶!如今还仅仅只是将他关押而已,并未定罪,你便这般耐不住性子了?”
“看不出来,一个小娃娃居然恶毒至此!就凭你手上所沾的人命,便是你尚且年幼,这一回也不能轻易放过了你!”
大厅上首绑着的三个身影,正是陆阮青和那两个婵陵门女弟子。
此刻那两位姑娘看也不看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好一身不肯屈从的傲骨,陆阮青则是全然不同,只低低地恨不能将整颗脑袋都埋进胸膛一般,甚至身形还在为不可察地颤抖。对于那些辱骂他的人,他一句也不还口。
有些义愤填膺的弟子,想起自己如今风雨飘摇的门派,想到自己派中那些惨死的师兄弟们,心中恨意难消,有的人甚至直接便想当场动手。
还好有一个任渠椋一直冷着一张脸站在旁边盯着,才暂时保住了三人安全。
可责骂声四起的同时,另一个声音也渐渐响了起来。
“当真……当真是陆少主做的么?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疑点很多啊?”
“陆少主当天的反应,分明就是不知道他爹做了些什么事情,这么短的时间,换了旁人都还没从打击中回神呢,怎么就能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不说,还一下子就让我们这么多门派着了道?”
“这能有假?整个修真界那么多门派都死伤惨重,为什么单单就知行门好端端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那毒物分明就是南疆才有的,不是他和南疆妖女勾结,还能是什么!”
“那也不能就说明是陆小少主做的啊!说不定是有什么人想要陷害他呢!咱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这么随随便便就给一个小孩子定了罪?”
两方争执不下,终于喊出了顾凌宇和任渠椋来。
“所以到底是谁把咱们聚在这里的?”
“是谁信誓旦旦说一定是知行门有问题来着?”
“诸位静一静!”终于等到这一刻,顾凌宇施施然从人群后方走出,站在了任渠椋的旁边,向人群做了个揖。
“正是我们二人。”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有人问道。
“证据么……暂时没有。但是,我们有当事人的口供!”顾凌宇道。
“我们一开始的时候也被陆阮青装出来的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欺骗,后来才发现了其中的漏洞。只是当初推测凶手就是陆阮青的时候,很多细节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暂时没有什么实即的证据,故也不好拿出来向大家证明。但是经过我和清琼仙尊这一个月的逼问,陆阮青和这两个南疆妖女,已经承认了他们的罪行!诸位若是不信,大可直接问他们!”
顾凌宇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哗然,窃窃私语的声音四起。
“只有……口供?”
“连续逼问了一个月?怎么个逼问法?”
“该不会是严刑逼供吧?”
“陆阮青……莫不是屈打成招了?我看有这个可能,这小少爷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叫人稍微一吓唬,便能什么话都往外说,更不要说连续严刑逼供一个月了!”
“若是魔尊和清琼仙尊的话,倒是的确有这个能力能够压制整个知行门,然后再知行门中拷问他们的少主。”
“这……这样问出来的话,能当真么?”
原本坚定不移地相信着陆阮青就是幕后黑手的人,听了顾凌宇的话之后也有些迟疑了。
但是对被人怀疑严刑逼供这件事情,顾凌宇和任渠椋没有一个人否认,就像是谁都没有听到台下的那些窃窃私语声一般。
但还是有些坚定分子的。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若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便只有一死,若是不承认,或许还有可能等得到其他道友的相助,若是换做了我,不是我做的事情,我就是被打死,也断然不会承认!”
“陆小少主还是一个孩子!他怎么能和你比?他父亲才刚刚被押往天灵台,他一个孩子自然是害怕的!何况对方还是清琼仙尊和魔尊!”
“即便是清琼仙尊和魔尊,也不是那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之前陆志安私藏赤玉的事情,难道你们忘了吗?当时魔尊可是站在了咱们这边的!你们莫不是还要怀疑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