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富商在烟波城中很有威望,因此长老们也便极为重视这位小公子,这时便有人想到了中途陆阮青似乎回了学宫一趟。
陆阮青原本还没有想到,眼见矛头指到了自己头上,便想起了曾鬼鬼祟祟出现在学宫之中的雁桢。
一个是知行门的少主,一个是寒门之子,谁更有可能是盗走玉佩之人?
自然是陆雁桢。
因此,虽然到了最后赃物也没有搜出来,但是雁桢还是被扣上了一定小偷的帽子,赶出了学宫,连做一个洒扫弟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也是此事之后,雁桢才辗转来到了琨玉山学艺。
而至于陆阮青,虽然嫌疑洗清,但他堂堂知行门少主,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何曾被污蔑过“贪图钱财,盗走别人的财物”!即便只是怀疑也不行!
即便后来嫌疑洗清,小少主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名声受到了影响,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当真”偷走了玉佩的小贼,陆雁桢。
自此,任何情况下再见到陆雁桢,陆阮青都不会给他好脸,少不得要言语上攻击一番。
一般情况下,陆雁桢是能忍便忍的,偏这一次轻隐随行,便这么起了争执。
这些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当时都没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更不要提多年之后的今天。雁桢这个罪名,也只能默默背下。至于那位知行门的少主,虽然性子是差了点,但心性也算不得坏。
因此对此事,顾凌宇和任渠椋也不便做什么评价。
四人一道到了广福寺之后,便不能再一同前进了。
于是顾凌宇和任渠椋便留在了韵河镇之中,并交代了轻隐和雁桢不要将今日遇到了他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轻隐和雁桢虽不知道他们在琨玉山附近遇到了疑似悟慧大师的人,却也都知道他们二人现在身份尴尬,便都很懂事地没有询问二人为何出现在此处。
是夜,两人躺在床上,共商明日的计划,顺便做一下大战之前的放松运动。
“啊!”
顾凌宇激动之下,在任渠椋的肩膀上啃了一口。
“我轻一点。”任渠椋放缓了自己的动作。
“不是……怎么了?”
顾凌宇察觉到了任渠椋的情绪变化,喘着气问道。
“结界有灵力波动……广福寺有修为高深的人下山了。”
“靠!这个时候!那……那你快点!完事了……咱们赶紧去抓人!”
真是不会挑时候!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这种时候瞎造什么!
任渠椋也就是担心对方可能会有什么动作,以防万一才在广福寺四周设下了一层结界,没想到当真有人连夜离寺!
他附身吻上了顾凌宇的眉心:“别皱眉……不着急。从广福寺到韵河镇……还要一段时间。”
顾凌宇:“……我觉得,以后,在最近这种事情发生可能比较密集的情况下,咱们是不是应该稍微克制一下?”
夜色中,一个一身黑色斗篷的人穿行在一片寂静的小路之上,直奔韵河镇而去。
而他所没有发现的是,任渠椋和顾凌宇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
黑衣人最终停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足尖轻点,便越过院墙,落入了客栈的院中。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解——这家客栈,正是他们今夜投宿的客栈!
没想到跟踪这人,跟踪这么久,居然跟回了这里!
所以,这人进入来到此处,是为了来寻他们?为了杀了他们么?
但他又是如何知道他们两人今夜在此投宿?
知道他们行踪的,只有轻隐和雁桢而已,但是绝不可能是他们说出去的。
雁桢做事向来让人放心,轻隐虽然有时有些不靠谱,但是大事上却也从来不含糊,既然任渠椋交代过了,他便必然会守好了自己的嘴,不会多言半句。
两人皱眉跟上,正要猜测这人究竟是从何出得知了他们的行踪,便见这黑衣人打开一处窗户,闪身进入。
这个窗户,是他们隔壁房间的。
最近马上就要入秋,天气渐寒,若是没什么大事,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随意外出,因此客栈中的客人并不多,任渠椋可以确定,他们的隔壁房间是没有任何客人。
以他的修为,还不至于隔壁住了人都察觉不出来。
所以这个黑衣人为什么要进入一个没有人的空房间?为了投宿?
难道说这人不是为了他们两来的,而是另有目的?
不管怎样,两人还是跟了上去,悄然落在了窗外的桅栏之上,屏息细探屋中的动静。
原以为这人进入房间之后,少不得要做些什么事情,却不料房间里竟一点声息都不再有,只能听到一人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就像是……什么人在房中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