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冲到床边,一副要掐死她的样子,可惜下不了手只能在那张牙舞爪地比划。
京安撇开脑袋,无神的眼睛盯着幔帐发呆。
她确定了这男子对她暂时没有那种意思,只是确实很耽误事。
她得想个办法离开。
没理出个头绪,一只手帮她掖了掖被子。
秦晏看到京安闭上眼以为她睡着了,盖完被子才出门收拾脏兮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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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真正能坐下聊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男子夜探女子房间,本该让人想入非非,只是京安这回却没想到那处去。
她倚靠在床头,恹恹的。
女要俏一身孝,她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穿着浅色素衣的样子差不多就是这回事,身上更有种漫不经心的美。
秦晏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差点犯花痴。
不公平,厉京安现代古代都好看得扎眼,他就不一样了,这具身体顶多算小帅。
“不要这么看着我。”
面前这个人傻里傻气中带着色迷迷的气质,虽不带淫邪,可京安也不喜欢。
秦晏心酸地撇嘴,现代古代都是他在追人,难受。
京安实在不想和他同处一室太久,也不理会他莫名的委屈,直接问了些想知道的问题。
比如画舫打捞上来的尸体,还有这家伙是打算就这么把她藏起来吗……
一抬头,秦晏看她的眼神变复杂。
“船上那些人真是你……?”
“虽然都是人渣……说是人渣在你们这儿又好像挺正常,哎。如果可以回去就好了。”没来小院的这几天他似乎什么都查清楚了。
京安觉得他又在说颠三倒四的话了:“您可以将我交给官府。”
没了装样,她坦诚得可怕。
“我不要。”
几乎是在京安提议完,秦晏就拒绝了。
京安烦躁极了,自己的性命不由自己的感觉又来了。
秦晏:“虽然这里的你挺可怕的,但我舍不得这么对你。”
‘舍不得’是个很值得琢磨的词,京安难掩嘲讽:“仅凭您臆想出来的故事,您就愿意包庇杀人犯?”
她是快疯了,但是眼前这个像是真傻,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也不失为一种疯。
秦晏知道这边也讲法,但是这边的人对他来说只是个符号,和他真正有关系的只有一个京安,不保护她保护强.奸犯吗?
“哎呀,你别问了,你躲好就是了,这里很安全的。”他耍无赖道。
“还有不许自寻短见!你要是自残自杀,我……我和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陪你死翘翘!”
这句话是想到当初厉京安自残才临时补的,就是不知道拉人下水能不能给她一点负担,另外有些对不起外面的兄弟姐妹,被他一起拿来增加生命的砝码。
他就是口嗨不会真要人命的。
京安却当真了,对这样的做法嫌恶至极,当下那点谈话的欲望消失殆尽。
她消极以待,身边人就只能感受到她的冷淡。
秀儿也好,婆婆也罢,对她越来越公事公办。
只是这当中也有例外。
这叫秦晏的家伙像是真被故事魇住了,任凭她怎么冷待都没有丝毫改变,该跳脚跳脚,该亲近亲近。
无论京安怎么作死,他对她有无限的容忍度。
她说要出门,他就亲自护送,只是经过衙门或是见到江景就会催促马车快些。
她说不想在小院里,秦晏就给她换到郊外的庄子。
有时候京安会好奇这人为什么不拿陪她的时间干点实事。
后来她才知道秦晏是太守家最纨绔的二子,上有优秀的大哥,下有父母偏疼的三弟,他可不就‘自由自在’了。
只是这份自在对京安来说更像是负担。
秦晏不知道打哪听来她很会做饭,绣工很好,成日歪缠着要,但是这些东西但凡是个女子都会啊。
有一天,被烦透的京安应付式地乱做一通,饭菜含糊,绣品劣质。
秦晏却开心得如获至宝。
他那过分刺眼的笑容让人烦闷。
那天他对她说了些很露骨的情话,大意就是很喜欢她的意思。
京安算是明白了此人和其他人一样都想得到她,只是比起一蹴而就的荒唐,他想先来场风花雪月。
只是京安得到过很多情意,哪里缺他这一份。
更何况这事最后不过是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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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郊的天气入秋早,树叶先黄了。
秦淮起火那件事对外宣称是意外,官差查得出这事有古怪却查不出哪里古怪 ,只能草草结案,船上人多是富家子弟,他们的家人对这结果并不满意,嚷嚷着重审,可随着时间推移,不完整的焦尸需安葬,船体残骸化成粉末,江水换了一茬又一查,哪还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