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流泪的少年仰起头,露出脆弱又痛苦的眼神,眼底都是绝望。这种绝望,他能理解,这叫无能为力。
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他曾以为谁也不信他,谁也不要他了。
原来啊,原来,他的好徒儿还是肯要他的吗?
可他为什么还要鞭打他的尸体呢。为什么还要打开他的棺材?他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震撼。
谢臻被逼着写完诏书,焦灼地在殿里走来走去。但他无法离开,一走到殿门口就被什么东西推了出去。因为修为不够,谢婉施法把他困住了。
“师父。我该怎么办?”他自言自语。
“我该怎么救你呢?”
他说完,跟在一旁的沈席玉对视。沈席玉如今只是一个幻影,他知道谢臻看不到他。可被他看着,他还是心一愣,脸发烫。
心中默默地问,“你想救我吗?真的吗?你曾经想救我?”
谢臻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自言自语:“我会救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救你。”
光球的能力只能维持一会儿,沈席玉出来后,看到谢臻,他跟光球里的样子不大一样。光球里的少年不停地走来走去,自言自语着,手松了握握了松的,显得极为痛苦,就像一只濒临崩溃的野兽,撕咬着怒吼着想要冲出牢笼。
而眼前的谢臻,面容柔静,温柔地看着他。仿佛只要看着他,就不会再害怕。
“师父,看到什么?”
“你希望我看到什么?”
“听说这个光球很有法力,我就一直很好奇。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威力。”
“你不试试?”
谢臻笑着摇摇头,他一点也不想再经历眼睁睁看着师父死掉的过程了。前世对于沈席玉是一种痛苦,对他何尝不是呢?
沈席玉心情复杂,“那回去吧。”
谢臻拉住他的手,沈席玉没有再动。千镜折射出无数个他们。谢臻漆黑的眼珠盯着沈席玉。
“你发什么疯!”沈席玉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在魔域的地盘。
“又没人。”他把人拉过来,低下头含住沈席玉的唇,软软的湿湿的。沈席玉握紧的拳头微微收紧。
“师父又要封五感吗?”他惩罚地轻啄他的嘴,“别封好吗?”
沈席玉每次都是全部封掉,不感受不感应。其实如果他打开五感,会感受到也许跟他做的都是同一个人。但他虽然知道了也许谢臻不是那个罪魁祸首,可他并不能轻易地原谅他。
该封还是得封。他抿了抿,谢臻已经撬开了他的嘴,肆意地掠夺着。
他们所处的木殿太高了,四周都是黑色的冷风在吹着。镜面折射出的沈席玉发红的身体,整个人就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谢臻认真地耕耘着,他现在的状态极好,到了后面,直接不分离地带着师父来到栏杆前,千尺危楼可摘月,谢臻把头靠在沈席玉的耳边。
“师父。你就跟天边月一样。你抬头看看。”
沈席玉不喜欢这样一边说着最旖旎的情话,一边干着最龌龊的事情,他发狠地回过头,捏住谢臻的下巴,见到他俊得逼人的脸就在自己的面前,那灼人的俊眼,和让人发烫的唇,那是一张青春洋溢的脸,那是与他共处百年,让他见他从挺拔的英挺少年一路长到令人头脑发昏的男子。
“你是不会?就这些吗?”他低声威胁,“谢臻,你就这点能耐?”
谢臻盯着他,痴痴道:“……我是不会,你教我。师父,你教教我吧。求你了。”
沈席玉冷笑,“教你?”他讨厌自己的心情跟着谢臻而起伏,他对他坏,他就恨他;他对他好,他就要原谅他。不。为什么要这样。他轻拍了拍谢臻的脸,
“你不配。谢臻,你完全不配。”
谢臻原本温柔似水的,突地发了狠,把人整个抱起。力道太大了,让沈席玉直接闷哼出声。
寂静的木殿中只有他们放肆发狂的声响,让人听了都要害羞的声音。
“现在呢。配吗?”他低声地问。
沈席玉没有感觉,但太狠了。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极致。他低着头,如云的头发垂在两侧,一张脸被谢臻的大手抬起,“师父。我问你。现在配了没有?”
沈席玉意识都要迷糊了,把手推开,“滚开。你给我滚开。”一边想疯狂地挑衅他,想要寻回主动权,一边又被弄得骨头都软了。他抓过谢臻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咬得流血,浓烈的鲜血刺激到了两人的脊椎骨。
——痛并快乐着。
谢臻盯着师父咬,仿佛不感觉到疼痛。他咬他的,他做他的。越是痛苦,越能感受到人是活着的。
沈席玉发狠的嘴终于停了下来,抬起头,目光柔情似水地回望他。谢臻心神一震,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唇齿交缠,呼吸交融,灵魂紧紧地依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