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家的账本缺了个欠债本。那女主人连菜金都能精确到毛,不可能不记问别人借了多少债。”祁亚指了指这个鞋柜,“你看看是不是在这里?”
祁澈不喜欢做这种事,但他仔细想想这一路走来,他抱着这是死局无法可解的态度,一直是祁亚在努力找线索。
虽然线索没有找到,但祁亚也有苦劳。他的确是该做一点。
“就是密室逃脱,也不会毫无线索地把重要道具藏在犄角旮旯里考验玩家捡破烂的能力。”祁澈说着屏住呼吸,打开这个鞋柜。
鞋柜有一股明显的霉味,打开时灰尘很大,显然是很久没开了。
家里人多,但每个人的鞋子不多,平日里穿的就那一两双,全都摆在地上。
祁澈发现在鞋柜的最下层垫了一张广告单,压了一个小本子。
他伸手拿时说:“小七知道自欺欺人吗?例如小孩子藏成绩单,大人藏账单,恨不得忘记就当做不存在。这往往是他们认为无法面对且无法解决的事。”
一本棕色的本子抽出来,祁澈打开,一条条赫然是借款。
“摆在床头柜那些最顺手易得的地方,是他们想要见到的,认为有希望的事。”祁澈抖了抖这本纸质泛黄的账单,带祁亚到窗边看:“摆在这种地方的,就是让他们感到绝望的东西了。”
祁亚只看一眼就能感到浓浓的绝望。
从第一页开始便是三姑大姨的借款,小的几十几百,多的几千上万。甚至连村里看地的大爷都借了一遍。
祁澈若有所思:“这些都是十年前欠的账了,都是给他们自己花的。”
“他们搬来这里不是为了给小孩更好的学习环境,而是躲债。”祁亚挠了挠头,“可欠了那么多钱又有个大孩子要养,是什么给他们的勇气生二胎?一定是有了新的收入,新的依靠。按着男人那个拿命换钱的法子,根本过不了几年。”
就像现在,孩子还没上初中呢就出事了。
哪怕没有意外,每天起早贪黑地干各种脏活累活,觉也不睡,不到40就该干不动了。
“只能是小男孩了。”祁澈说:“要不就是彩票。”
“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祁亚忍俊不禁,这可怕的游戏因为祁澈的存在也轻松不少。
她赶紧去琴房找小男孩的奖状,一页页仔细翻找后,找到了八年前的一次歌唱比赛。市内的小黄莺比赛,幼儿园独唱一等奖,奖金300元。
在八年前,这可是一笔巨款。
之后奖状的日期就离的很近了,跳舞唱歌画画,还有诗词朗诵和表演,小男孩上小学后各个考试比赛三好学生。
只有荣誉的是一堆,有钱物奖励的是另一堆。
“他们全都指望小男孩读书成材赚钱。”祁亚默念着,发现一个最奇怪的地方。
之前只是单看一张还没有看出来,现在全部放在眼前,这些奖状上面竟然全部只写了林同学,没有一张上面有小男孩的全名。
总不能他姓林名同学?
“小七!”
疑惑时,窗边的祁澈忽然低声喊祁亚:“女主人回来了!哪里不对劲!”
祁亚立刻走到窗边一看,屋外的天空成了夕阳西下,红得像是血一般的云霞落在女主人头顶的白花上。她左手别了一块黑布,头顶白花,右手牵着小儿子。
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却被邻居拦住。
分明窗户都被锁死,祁亚却能听见邻居们一声声的逼问:“你家男人怎么啦?工地上睡迷糊摔下来死啦?”
“这赔不赔钱啊?你家欠我的那三万块还能还吗?”
“我听说工地老板给了你家五万块了事,那我家可欠了四万八呢,我女儿就要嫁人,你得把赔款全给我!”
“不行!我家儿子还娶媳妇呢,我家的那一万一少,先还我家的!”
女人被团团围着,眼神格外呆滞。
她身上布满油污的围裙被扯下,露出一身老土的蓝灰色长裙,围裙底下赫然暗红色的粘稠血液。
女人抬头看向家的方向,与祁亚的视线撞得正着。
“哥!”祁亚瞬间全都明白了,所谓的无解杀人,根本就是这女人不在场,只要不合她的意就把人弄死:“你快逃!”
“什么?”祁澈只觉得大事不妙。
但既然有了危险,肯定就有解除办法。
祁亚立刻将窗帘拉上,拉祁澈到小男孩的房间,祁亚说:“林同学,你被监视了对不对?你知道你父母要你比赛赚钱还债,想逃却逃不掉,所以知道窗户是锁死的。那些死掉的老师都是你母亲杀掉的对不对?你想让我们滚,就是在告诉我们逃!你对你父母不信任,就是因为他们通过杀死老师来逼迫你读书,不读就杀一个,杀到你不敢不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