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让他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啊。”祁亚替他委屈。
但似乎站不住脚。因为祁澈也是这样长大的。他们父母是研究员,最精英的知识分子,不能忍受有一个资质平平、成绩普通的小孩。
祁亚比祁澈小了很多年,过了被拿去比较炫耀的时候。
但哥哥从小就追求完美,受不得自己一点儿不好。直到如今,哪怕是在逃生游戏里,他仍是一副完美兄长的样子。
“很多时候人是没有办法做选择的。他在这个家庭,自然要负起更多的责任,而不是任性抱怨闹脾气。天才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多,如果他能早些成材,父母和弟弟也不用那么辛苦。”
祁澈说完摇了摇头 ,“哥哥不该和你说这些的。等游戏结束了,我带你去逛街买衣服。”
“哥,我知道。”祁亚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抱抱他:“辛苦了。”
祁澈身子僵直没动。
他发现祁亚变了,自从失忆后,从来怕他躲他的小姑娘活泼开朗了不少。甚至也大胆主动。反而显得他扭捏沉闷。
“现在阿雅在里面教,也没有别的线索,等剧情推进,我们先休息会儿。”祁澈按下一个键:“想听什么?哥哥给你弹。”
这就触及到祁亚的知识盲区了。
小时候祁澈让她学过乐器,尤其是钢琴小提琴这种高雅的,能一直派上用场的乐器。
但祁亚还是有逆反心理,怎么都不肯学,如果要学,就去学二胡,吹唢呐。把祁澈气得不行,拍板让她去学古筝,结果第一天就把指甲弹断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祁澈慌了,这才不让她学了。
祁亚现在能记起一点事情,只是断个指甲根本不可能血流成河。分明是她趁老师给祁澈打电话的时候,悄悄用手挤,还咬了咬伤口,弄得一副惨烈万分的模样。
“哥哥就随便弹吧。”祁亚看着窗外一点点苏醒的春意光景,“好听一点的。我想在这休息会儿。”
“好。”
祁澈轻轻地勾起嘴角,修长的十指刚按下,只弹了几个音节,就哑了声。
“有些键卡住了。”祁澈用力按了按,触感怎么都不对。
祁亚赶紧走到钢琴那仔细看,竟然有细碎的肉块卡在琴胆里。她伸手去扒,祁澈打她的手。
“哥,你不许碰,我来。”祁亚可舍不得自家哥哥那么好看的手碰这些脏东西。
她一点点扯出肉块组织,还有发黑的人皮碎片,以及明显不属于同一人的头发。
“这些都是死去的辅导老师吗。”祁亚找出纸巾把这些残骸包起来,深吸一口气说:“如果老师辅导的可以,为什么要频繁换老师,而且越换越贵?只能是老师死了。是辅导的不好么?”
祁亚觉得不尽然。
天才只有小男孩一个,能辅导的老师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根本不需要请他们那么贵的。
“小男孩不喜欢辅导老师,通过某种手段杀死了,家长只能配合他,不断请新的辅导老师过来。例如今天这样,一天四个,甚至更多,如果你的队友也确实进了这场游戏的话。”祁澈分析说:“我们得讨小男孩欢心。否则就会被杀。”
可讨小男孩欢心,就不能给他补习。
不补习,就没有工资,就无法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
难,就难。
“要是有什么人工电子脑就好了。”祁亚小声叹气,“未来世界有那种东西的吧?再不济也能是小叮当的记忆面包,往上一按,吃下去,就记住了。”
祁澈表示同意。
但关键时刻黎去哪里了?如果他在,直接拿积分兑换一个道具给小男孩弄上,试卷也会做了,工资也拿到手了,这不是两全其美?
祁亚绝望地看了眼在耳坠中呼呼大睡的阿忍。
呵,没用的剑灵。一提到学习就睡觉。
祁亚刚要开窗把手里的犯罪证据丢了,家里就传来阿雅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个小男孩太不是人了!我没法教!”阿雅哭得妆都花了,委屈至极地过来喊他们:“你们教,我不教!”
“怎么了?”祁亚赶紧递纸巾。
“他题目都会做,但就是不愿意写!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有多吓人你知道吗?我让他学,他不干,还说我是丑八怪没人要,非要来他家混吃混喝,肯定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才来家里的!”
“小男孩的嘴巴那么毒?”祁澈啧声,“天才都有什么怪癖么?”
可祁亚觉得这样羞辱人并不会获得什么快乐,也算不上什么怪癖,更像是某种剑走偏方的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