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给我点儿粉条吧。”
“在仓房,你自己去拿。还有红薯、萝卜、土豆,都拿上一些。”
“知道了。”
她出去拿东西,一个人分多少都有定量,她自己也能估摸出来。拿了家里俩箩筐,将东西都弄好了满满两箩筐。
她那边没有菜窖,瞅瞅那些萝卜红薯,放在母亲这边还是她一次性拿走?想到嫂子,她决定一次性拿走。
苏禾一次性拿了许多的萝卜、土豆红薯大白菜,这些都需要放菜窖里保存。挑第三次的返回,孟宏志从屋里出来了。
“放我这边菜窖吧。”
“谢谢。”
“说了跟我不用客气。”
他这地窖不大,两人的东西一左一右靠墙摆放,将地窖里堆的满满当当。晚上在这边起火做饭,按照规矩她娘说一家子来给她暖房。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日常粗茶淡饭。她将被褥放进了箱子里,之前刚跟嫂子吵过架,但她知道那人肯定来。因为,占便宜的事儿嫂子绝不会错过。
果然,之前闹的不太愉快,但她跟没事人一样一起来了这边吃晚饭。玉米红薯糊涂粥,一人一个小饼子。自己腌的芥菜切了一大盘,她娘还念叨她做饭麻烦。
“糊涂粥里放把盐,省得切咸菜了。”
“娘、这么做的饭好吃。不信你问我爹。”她转头看着父亲:“爹你说是不是这么做的好吃?”
“嗯。糊涂粥甜,咸菜咸香,好吃。你娘就是图省事,做饭咋省事咋来。”
“听见没娘?你要不会腌咸菜我可以给你腌。”
“去、我啥不会,我就是懒得弄。不就是腌咸菜嘛,我回家就把家里的蔓菁芥疙瘩全腌了。”
嫂子端着碗唏哩呼噜的吃着饭,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四下瞅。炕上铺着新炕席,地上的箱柜都是苏禾出嫁时嫁妆。炕上还有个小炕桌,她那被褥都放哪儿了?还有衣裳、当初结婚钱宝贵可是给扯了四身衣裳呢。
“禾禾、你那被褥小玲用完还回来了吗?”
“没,还得几天。”
“哎呀不是我说,这小玲不靠谱,你赶紧去要回来,别让人给霸占住不还。”
“我心里有数。”
这人要是个有气性的,姑嫂俩早断绝关系八百回,偏这嫂子是个属狗脸的,翻的快好的也快。自己大哥的媳妇,仨孩子的亲妈,她个当妹妹、当姑姑的人,不能不看这些人的面子。
“禾、你结婚时好像有件毛衣,能不能借我穿穿?我弟要结婚了,我穿好一点儿也给你哥长面子。”
苏禾没等开口呢,她哥先回身怼她。“我不用面子。自己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少得了,成天那虚头巴脑的干啥。你们家我还不知道,回去就干不完的活儿。你穿着那羊毛毛衣去干活,弄脏弄坏了你拿什么赔?”
“禾禾还没说啥呢,你在这儿巴巴啥。还不是你没本事……哎,哎,苏平你干啥啊?”
干啥,苏平直接拽着她回家。在一起过了十几年了,她什么德行他太知道了。嘴没把门的,有便宜就想占。没占到便宜就觉得吃亏,前一秒刚被怼的气呼呼,下一秒觉得有便宜,立马屁颠屁颠跟上来。
两口子出去很快听不到他们的动静了,苏禾她娘摇摇头,对这儿媳妇也是无奈。
这儿媳能干,勤快、家里地里干活都不差。嫁进门十几年,生老二的时候坐月子正好赶上秋收,在家休息了十二天就下地,一天劲儿念叨损失了工分。要不是她强求,那十二天都不想休息。
“禾,别气,该咋怼你就咋怼。”
“我没气。”她站起来:“娘,锅里还有,我给您盛一碗。”
“不了,不了,大晚上的吃那么多压炕。你留着明早吃,省得再做。”
她搬了家,翌日上工去挣工分。农民一年最后的忙碌了,女人在犁过的地里捡石头。大石头小石块全得捡出去,还得用锄头将土坷垃全敲碎,确保土地平整。
等地里都收拾好,弟弟的婚期临近,她开始回娘家帮忙。从小她就很有做饭天赋,之前跟着做饭的大师傅学过,这回就是她师傅在这给做席面。
当地酒席是四凉四热八个菜外加十大碗,菜随便,根据时令选。十大碗分别水白肉、核桃肉、小酥肉、天鹅蛋、软米饭、扁豆汤、红烧肉、丸子汤、粉皮芥末汤、肠子汤。
老酒席用料讲究,做工精致。可这个时期人们物质匮乏,所以这酒席名称还是这些,但用料上就打了不少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