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个婆婆嘴似得。”
“我是关心你。”
“关心我就赶快干活,早点把屋子给我修整好。”
弟弟在一旁听到他俩对话了,但只是轻轻笑笑不说话。晚上回家发现忘了一把铁锹,她又返回去找。
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孟宏志手里拿着她要找的东西,男人听到动静回头。“是来找这个吧。”
“对。忙懵了,我们都以为对方拿了,结果到家才发现少了一把。”从他手里接过铁锹。“对了,我去找裁缝了,她最近给闺女侍候月子去了十多里外的大队,暂时不接活儿。你要是做的话,得去县城。”
“行,那等我腿好了再去。”
“那我晚上直接把布料拿来给你。”
“先在你那儿放着吧,等你搬过来。”
“也行。”
闲聊几句她提着铁锹离开,翌日木匠来将门窗给安好,他们父子几个将门面全面固定结实。接下来盘炕,干这活儿她爹最在行。
“你俩看好了,以后学会了自己弄帮别人弄都方便。”
一边干活一边教,兄弟俩跟着父亲一起盘炕。苏禾拿着镐头在最靠里的地方挖,她哥好奇的问她这是干嘛。
“咋,想挖个小金库?”
“对啊。”
“不是,就你那仨瓜俩枣,还至于弄这玩意?这东西以前都是地主老财才弄的,人家里头放的都是金银地契啥的值钱东西。”
“我没金银,想挖一个不行啊?”
“行,行,你乐意弄你就弄,我不拦着。”
最靠里在地处挖出一个洞,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它修理平整。弟弟在给父亲打下手学习,大哥提着泥往窑洞内壁均匀的涂抹,让内壁更光滑平整。
晚上吃了饭她又拿着工具来了这边,挖的洞她有些不满意,来了后点着油灯继续打磨。
“苏禾、”
是孟宏志的声音,她开口应了一声,很快听到男人拄着拐杖进来。看到她挖的洞后嘴角上翘,昏暗的室内眼睛亮如星星。
“外头用报纸糊住,柜子挡着,谁也想不到。”
“嗯。我还在地上挖了个洞,用木板捂住,上头抹上泥,更是天衣无缝。”
“这么遮遮掩掩的,感觉真不好。”
“云遮月,要相信风雨过后总会云开月明。”
男人本来有些颓丧的,被她一句话说的顿时多云转晴。“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事务总在不断变化,要心怀阳光。”
“这样就对了。要相信黎明会到来,要相信自己终能守得云开。”
地上挖了洞,将他那些需要封存的东西放了进去。上头盖上木板、抹上泥。任谁都看不出来。
“墙上的洞放经常拿取的,报纸堵着再用桌子堵上。不知道的根本不会看出端倪。”
“……”胸中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最终都化为了无。想说什么不知从何说起,又好像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含笑点了点头。
晚上在这忙活的有些晚,到家时院里静悄悄的,家人已经都睡去。她蹑手蹑脚的准备悄悄回屋,关上大门一转身,她娘居然在身后。
她轻轻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娘,人吓人吓死人的。”
“去哪儿了,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我那窑洞啊。我收拾了一下墙面和地面,没注意时间。”
“你喜欢那个孟宏志?”
“您别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知道。禾禾我告诉你,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以后……你俩不能住那么近。”
“我窑洞都收拾好了你说这个?不能住那儿我住哪儿,您老给个话。”
“让、让你弟弟他们两口子住那儿,你就住家里,直到你找到婆家出嫁。”
“你让我弟弟弟媳住那窑洞?你是想搅和黄我弟的婚事吧。”
“你……总之你俩不能那么近。”
老太太说着白她一眼后转身回了屋,她摇摇头也回了自己屋子。明天再收拾一天,后天得去趟县城买东西。安家了,该有的都得有。
翌日四人又干了一天,整个窑洞全部修整好。墙面地面都是泥土的,但抹的光滑平整,开着门窗通风,等干了就可以住。
“炕烧一烧干的快,还能顺带熏干屋子。”
“知道了,我晚上过来烧。”
今晚答应给孟宏志蒸馒头的,正好过来顺带烧炕。吃了饭她放下碗就走,到门口被她娘给伸手拉住。
“等等、我有话说。”
“你又要说啥?”
“跟那个孟宏志保持距离。记住,你俩不是一路人。他现在这样,谁跟着谁倒霉。要是有朝一日变回之前那样他回城,他也看不上咱们这些农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