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鬼追啊,一个劲儿的喊苏禾饶命。苏禾在哪儿呢?”
“你俩不是离婚了吗,这是咋回事儿?”
他四下瞅瞅,没找到苏禾。心噗通噗通的跳,刚才苏禾拿着菜刀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从来没见过她那个样子,她怎么会那个样子呢?
难道,是她不想跟他离婚?一直有怨气,恨不能跟他同归于尽。看来他真的冤枉她了,她拿刀的举动是恼羞成怒吧。只是去给孟宏志送小队分的东西,结果他以为她跟孟宏志有什么。
不得不佩服他这脑回路,想到此他默默叹口气。苏禾其实挺好的,能干长的漂亮,可她不会生养,运气又差,跟她过日子太倒霉。
“我没事了,谢谢大家。”
从地上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土,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两只全不见。他要返回寻找鞋子,苏禾听到了远处拐杖的声音。她赶快往回返,及时拉住了男人。
“你腿脚不方便,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嘛,万一摔了不是好玩的。”
“我、我担心你。”
“嗐,我就吓唬他。他那人多大胆儿我知道,这回不吓住他,下回他还得跟踪我。”
他默默松口气。“我都被你吓住了。”
她呵呵一笑。提着菜刀回头看没人往这边来,她准备送他回去。主要是得将菜刀给他还回去。
“我也是没办法。”
他拄着拐走的很慢,她在一旁也不催。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有拐杖发出的声音和轻轻的脚步声。
孟宏志心思起伏,想说什么又没说。看到窑洞后苏禾快走几步将菜刀给他放屋里,出来跟他挥手道别。
“我走了,再见。”
她说完转身就走,脚步飞快瞬间就消失在了道路的拐弯处。他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出口,一个人惆怅的坐在窑洞口的石头上良久。
——
一场寒潮,气温一下子降到了五六度。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完,坐着掰玉米的被冻的直哆嗦。
下了工小玲跟上来,两人结伴走。“苏禾你不冷吗?就穿件单褂子。”
“我挑担,身上全是汗。”
“要不我也去挑担算了。”
“你挑得动吗?”
“就是说说。我好像又有了。”
苏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你家闺女还在吃奶。你怎么……你这孩子也怀的太密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喂奶不来身子,我月子出来就正常来。大的和老二隔了一年五个月,这回又差不多。”
苏禾没说话,真心觉得这样是受罪。可有啥办法呢,除非你不结婚。结了婚无法拒绝男人,最后承担后果的就是女人。
“听说大城市有办法能不怀孕。”
“啥办法?”
“上环。”
小玲没听说过,但能不这么频繁生孩子的话她是觉得是好办法。可惜她们这儿县城没有,要有的话……她还没生出儿子来呢,有也没办法,都得继续生。
“生吧,女人就这命。”
苏禾默不作声,挑着担子脚步不停。什么命,她偏不想认命。世上道路千万条,总有一条给自己走。
挑着担子回了家,进屋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老爹蹲在墙角抽烟,老娘坐在炕上愁眉不展。炕上还坐着给小五做媒的媒人。媒人看他们进来了,当即开口继续说。
“要我说啊,这也没啥不行的。你家苏禾离异,她大哥丧妻没孩子,没负担跟头婚也差不了多少。她大哥也有住处,公社煤矿当领导。不得不说你家闺女就是好福气,这找上门的条件都好,打着灯笼也难找。”
这话只有后半截,但根据线索还是能猜到什么情况。苏禾刚想开口问,她娘先一步说话。
“她大哥我见过,他今年多大?”
“三十,男人三十一枝花,正是好时候。”
“大了些。”说完转头看闺女,“禾禾、你咋说?”
“我不找。”
“你看,闺女不乐意,这事儿没商量。”
媒人开口劝:“可你们不同意换亲,人家要求加彩礼。”
小五也听明白了,一向不爱开口的人当即表态。“那就退婚吧。”
现在退婚,虽然这样会有损失,不可能将所有花费都要回来。但苏禾现在没再婚的念头,不能因为对方提出要求就答应。
媒人看他们家人这态度,顿时起身下炕。“那我再去女方家说说,看他们能不能缓和。你们也别咬死了,这事儿好好考虑一下。其实这事儿吧我觉得不赖,亲上加亲好相处,人家哥哥长的不赖还是铁饭碗,多好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