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拉着母亲走了,给了这些大娘们面子没再继续吵架。进了院子她娘犹自气的哆嗦,恨不能回去撕了那女人的嘴。
“心脏看什么都脏。一帮子长舌妇,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行了娘。你见过什么谣言能传半年的?别说半年,就是仨月都少。旁人就是过过嘴瘾,你生气气着自己可不划算。”
“我、万一她们把这写信举报你怎么办?”
“进去救援的有支书、队长,什么情况这么多人看着呢。是她们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污蔑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医生为了救人什么情况都会有,这些都是小事。”
“唉、”老太太唉声一叹,还是替闺女担心着急。
苏禾端着盆回屋,当晚没听到雨声,翌日出了太阳。雨过天晴,一大早大队就开始敲锣招呼大家准备上工。
“禾禾、你手没法割高粱吧?”
苏禾昨晚因为手疼的没睡好,但如今她离婚了,什么都得靠自己。她本来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如今更是坐不住。
“我来挑担,挑担不耽误。”
“太累。”老太太心疼闺女。
“没事。我才多大,正是能干的时候。你看那些铁娘子,比男人还能干。其实我力气也不小。”
“可别学那些铁娘子,那么干太伤身,以后要吃亏。”
“知道。就挑个担而已,不碍事。”
扁担、箩筐,地头别人切割下来的高粱穗她整齐的摆放到箩筐里,小队记工按斤数计的,多劳多得。
左臂不能来回摆动,她花了几分钟时间才掌握住平衡。挑着担子去打谷场,上午最后一趟大家下工回家,她从打谷场出来碰到了前婆婆。
“吆、没在家照顾那残废男人啊。”
“吃错药了吧你。”
“苏禾、”女人厉声呵道:“你自己不检点,牙尖嘴利就能掩盖你浪荡的恶性?”
“你说谁浪荡?”
“你。”
“啪、”苏禾上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反手一巴掌又给她个五指印。没等她反应过来抬脚就踹,浑然不顾周围吃瓜群众已经开始围了上来。
钱老婆子被踹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被苏禾一手薅住了头发。疼的她龇牙乱叫,慌乱疼痛下什么招数都忘了,抬手去抓苏禾,想将自己解救出来。
苏禾到底年轻,此时气的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薅着她头发就往大队的方向走。
“走,咱们到公社好好说道说道。我倒要找你男人问问,是不是每天在家给你吃的大便,一开口嘴这么臭。”
“苏禾、你先放开我。”
“放屁。你男人不给我个说法,姑奶奶今儿个拼着去坐劳改也得先弄死你。”
女人嘴快吵架,这时期农村常有的事儿。但苏禾这么狠的却是少见,钱老婆子被吓着了,周围看热闹的甚至也说过她闲话的女人更是心有余悸。至于不至于,不就是几句闲话嘛。
这些长舌妇啊,这闲言碎语不是说她们的她们乐得讲闲话。殊不知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闲言如刀,刀刀要人性命。
“苏禾、算了。她就是嘴快……”
“算什么算、我跟孟同志都是离异单身,我们要找对象也是光明正大,不碍着谁。但这种脏水想泼我身上,那老娘非让她脱层皮。”
她薅着钱老婆子一路去公社党支部,身后跟着好多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前老婆子眼看往公社走,吓的一路开口求饶。她男人在公社当会计,过一辈子了她知道他最好面子。这要是被苏禾当众给个没脸,回家她得被男人收拾。
“苏禾,苏禾,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嘴快。你就放了我吧。”
“等到公社你给我说清楚。造谣污蔑我、姑奶奶明明是救人,被人说的好像见不得人。我倒要问问各位领导,是不是以后该见死不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管她怎么认错,苏禾就是不松手。薅着她头发两人来到了公社,正赶上领导们下班,好几个都在,其中就有钱老头。
“这是干嘛?”副书记开口问。
苏禾将事情说了一遍,公社就位于她们大队,她们大队的事儿领导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就是想问问领导,遇到这种事是不是该先救人?”
“那是当然。人命关天,不管用什么方法当然得先救人。”
“那钱老婆子这行为算什么?我为了救人,在她口中成了乱搞。我名誉怎么办,我精神上受到的伤害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