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孩子是女人的事儿,大老爷们哪会这个。”
好吧,认知不同他不强求。但他家这个孩子是他乐意养的,他肯定不能当甩手掌柜。
夜里听到动静起身,苏禾抱着孩子换尿布,他起身给孩子冲奶。小家伙不挑食,米糊可以,牛奶也行。小嘴噙住奶嘴用力吮吸,咕咚咕咚咽的十分满足。
“你睡吧,我喂就好。”
“下回换我。”
“好。”
两人轮流起来喂奶换尿布,起夜倒是没多难熬。几天后苏禾换下午班,上午在家里赶着给孩子做衣裳。午饭简单对付了一口,下午抱着孩子送她娘家。
下午时分,正是人们上工的时间。她从这边到娘家途径一块儿玉米地,今儿好几个女人在这边锄草。这地属于六队,钱宝贵他娘就在这儿干活。女人们在说话,不过离得远听不清说什么。
“我们红英可精贵,那肚子里的可是我们老钱家三代单传的娃。”
之前被她带沟里的大娘狠狠翻个白眼。“呸、怀个孩子而已、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值得你成天说嘴。”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怀了太子呢。”
“有人开怀晚而已。就算不生抱养一个,那也没啥大不了的。”
“就是。有人就是犯贱,之前儿媳上工、回家跳水做饭不满意。如今自己上工回家还得侍候儿媳倒是高兴了。”
“你说谁犯贱呢?”
“说谁谁知道。”
钱老婆子气了个仰倒,骂她的是苏家一个远房婶子。她们一个小队的,经常在一起干活,早看钱老婆子不顺眼,讲话一点情面不留。
钱老婆子被骂了还不敢动手,因为打不过。这时期农村打架是常事,只要不出人命派出所可不管。挨揍、白挨。她不敢自讨苦吃。
隔着距离苏禾冲婶子一笑,女人停下动作杨声跟她说话。“回娘家?”
“嗯。”
“听说你抱养了个小闺女。小闺女好啊,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啥时候给孩子过百日,可得通知我去。”
“好。等选好日子通知您。您可一定来。”
“那必须的。”
她抱着孩子走远,女人跟另外俩说话。“两口子都上班,估摸这要不了多久就该盖新房了。”
“那是、人家宏志可是大领导。不像某些人,不过一个工人而已就跩上天。”
钱老婆子被奚落,脸涨的通红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男人只不过一个办事员,儿子也的确就是个小职工。
人有时候受伤不是因为被造谣,而是因为人家说的大实话。真相,往往就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灰溜溜的下工回家,家里冷锅冷灶连口热水都没有。她叹口气点火烧水,心里憋着想着等儿媳生个大胖小子,那时候再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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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将孩子送去母亲那里,跟她商量晚上怎么办。“我十二点下班,让宏志晚上来接孩子。你给他做口饭。”
“就让娃娃在这儿,来回跑是干啥啊。你俩都上班,这么多累。”
“既然是我们养,那主力得是我俩。本来就没怀孕没生,再养育也不上心不出力,以后咋跟孩子培养感情。”
“行,听你的。”
到单位用内线电话跟老公说好,没想到孟宏志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我晚上过来接你,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应该没事吧?”
“那个点她睡了,现在不会翻身不会动,你把门锁好就没事。”说完想想又改主意。“要不你别来接我,我自己回。”
“没事,我自己看着办,你别管了。”
下午班是最清闲的,基本没检查,也不用熬夜。六点吃过晚饭后她拿本书看,耳朵竖着听那边泵房动静。孟宏志教过她,通过声音来辨别泵房情况。工作中,心里的重心还是放在工作上的。
摸鱼,估计是每个打工人最快乐的事儿。只要不耽误工作,没谁没干过。每小时记录数据,检查抽水泵和瓦斯泵,没问题到院里伸个懒腰回来继续。
晚上下班孟宏志来接她,单独来换班的大姐望着同事一脸羡慕。大晚上的,她家那个睡的死猪一样,压根没想过她一个女人单独出门安不安全。
翌日跟钱俊芳换班时说起了这个:“感觉白活一辈子。看看人苏禾,只要是晚上上下班,男人保管来接。多大领导在媳妇面前也只是爱人。我家那个倒好,说怕人笑话。狗屁,他就是懒。”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家那个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