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关上门，坐在她身边。
她的眼神空洞，抱着腿望着零模糊的身体，轻轻点头。
他从床柜抽出收拾起来的饭桌, 摆上餐盘。
“来，张嘴。”
零拿着勺子盛饭递到她唇边。
她的唇感受到凉意，鼻尖嗅到食物的味道, 唇微张，吃掉他喂的食物。
她很配合，零接着喂她。
不用眼睛这个器官，她其他的感知异常灵敏, 从前忽视的东西再次清晰。
是因为新系统的原因吗？
“饱了，不吃了。”
苏榆别过头，咽干喉痛又开始咳嗽，零递给她新送来的吸管杯，苏榆抱着杯子喝水。
“三六……”
“嗯？”
“你真的好像一个真正的人类啊。”
“主人怎么会这么说？”
苏榆回想她难受时的记忆，虽然当时大脑不清醒, 但他抱着她哄，还有能依稀记起来的都不像是机器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看不见他, 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你好像拥有灵魂，一直都和其他机器人不一样。”
“主人，我的内核是新型拟人交互系统，系统底层逻辑会根据事件中人类的反应，推测人类会如何处理，表现出类人行为。”
她哦了一声，抱着杯子继续喝水。
果然认为他不对劲是她烧晕头大脑还没完全清醒的错觉。
苏榆回到家，四肢乏力，躺在床上等零照顾。
他拿着热敷片盖在她的眼睛上，开始给她按摩眼周。
“我记得家里不是有按摩仪吗？”苏榆开口问。
“按摩仪坏了，主人不喜欢我来吗？”
他手指力度平稳，跟她解释。
当然，如果买回来就没用过的按摩仪没有在墙角落灰，这句话就很有说服力了。
苏榆看不到，所以她相信了。
“我以为家政机器人不会做这些。”她回答道。
“主人，系统新增学习模块，现已载入按摩程序，以后主人需要什么我便会加载相应程序。”
他的力道适中，按的她很舒服，她侧身躺在床边，与他挨得极近。
这让零的按摩有些难度。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苏榆的手交叉叠放在脸下，唇瓣被顶的嘟起。
许是适应了视线模糊，她现在没有刚发现那会的低落，有心思去询问机器人的事情。
热敷片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消瘦的下巴和没有血色的唇越发显眼。
像个脆弱的瓷娃娃。
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忽然有种想碰她唇的冲动。
他想，于是他做了。
他的手指压上她的唇珠，穿过唇缝抵上她的牙齿。
“诶，三六你不回话在干什么？”苏榆没推掉他的手，她只是疑惑。
她说话时，舌尖几次擦过他的手指，在他的指尖留下晶莹。
零手指的传感器迅速将这种濡湿又温热的触感传到他的处理中心。
是与接触她的皮肤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变得极度兴奋，诡异的升起一种满足感。
电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肢体所有的传感器感觉同步，他甚至想放松对这具身体的控制，任由其舒爽的颤栗。
上一次有这种过电的感觉还是他彻底掌控星际的时候。
他沉沉盯着她，收回手指，语气如常，“主人唇上有血，我给擦掉了。”
苏榆想起她难受的时候确实咬了唇，出没出血倒是忘记了，他说的她没有怀疑。
“系统会根据主人对某种事物的关注程度，智能推算出主人的需求。”
“哦——”
她拖长音回答完就闭上嘴，专心享受他的按摩。
眼睛看不见就不能刷光脑，苏榆的意识逐渐涣散，蜷缩起身子睡了过去。
零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对他而言，她只是个生命短暂的人类，星际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两百岁，他诞生到现在已经超过两百年，真正觉醒也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
他与星网融为一体，只要星际人不自取灭亡，他完全可以永远活在星网里，不死不灭。
强大到可以忽视被人发现觉醒的后果。
她是唯一一个例外。
她是第一个发现他觉醒的人类，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敢用这件事威胁他的人类。
人类在他眼里就像宠物在人类眼里一样。
他把触碰她产生的快.感定义为人类被他们的宠物猫舔时的激动。
她躺在他面前，小小一只，视物模糊，生活需要依靠他，也只能依赖他。
这栋房子处处是监控，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底。
他在“圈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