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一个都不剩。
而路春化。
燕戡眸光乌黑,紧握住手上随意捡来的武器。气势一沉,不顾周遭已经停下的人,径直冲着路春化冲去。
转瞬之间,已过几十招。
燕戡敛不住杀意,长枪一刺被人躲开,却又预料一般直接反手一挑,刺破人的肩膀。
他步步紧逼,刀刀割肉似的切在人的皮肉上。
不多时,面前的人只能连连后退,变成了一个提不动武器,衣服破烂的血人。
路春化如困兽,挣扎道:“燕戡!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
燕戡笑不达眼底:“是吗?”
“那我呢?”
长枪彻底穿透人的身体,却是从后背刺入。
路春化疼得颤动,偏转头。
“度、度连舟……”
度方听到熟悉的名字,瞳孔一缩,长枪重重抽出。
路春化跪倒在地,生死不知。
度方脸上溅落鲜血,高高举起长枪。
燕戡:“度方!够了。”
度方瞳孔颤动,眸中有黑雾笼罩。头上一软,暖声袭来:“好了。”
度方抬手,看着那一头沾染了血迹的白发。
瞬间褪去了气势,恢复如常。
“殿下。”
“嗯。”
至此,御书房外的鲜血弥漫,无一处可下脚。
天还黑着,不过黎明也不远了。
燕戡打了个呵欠。“我回了,剩下的你自己办。度方留给你。”
“嗯。”
燕戡匆匆回家,听见动静的护卫纷纷冒头。燕戡摆手:“行了,睡去吧。”
“主子。”阿兴走出屋子。
“给我打点水来。”
“是。”
燕戡舀水先草草冲了几遍,立马给自己涂抹澡豆子。冲干净了才坐进浴桶,双手搭在上面闭目。
守了一夜,他也累了。
有脚步声靠近。
水声轻响,肩膀上被帕子轻轻擦拭。
燕戡瘪嘴,闭着眼睛脑袋一偏靠在戚昔腹部。
“夫郎……”
戚昔撩起他的一缕发,拿在浴桶外,手拨了清水冲洗。淡红的水成粉珠一样滴落,含着腥气。
戚昔从一缕发丝,洗到手拢住燕戡全部的头发。戚昔洗得尤为细致。
燕戡昏昏欲睡,等面上感觉到帕子包裹,才站起来擦了身,打横将忙活了许久的戚昔抱起。
入了被窝,戚昔借着烛火一寸寸看燕戡的身子。
燕戡笑:“可看出什么来了?”
戚昔确认没受伤,抱住男人脖子将脑袋靠了过去。
“好了,没事。”
“为夫明日就可以陪你出去走走了。”
戚昔闭眼,鼻尖抵着燕戡脖子上跳动的脉搏处。“好。”
夜深了,再不睡就第二日了。
丧钟响,老皇帝驾崩。
燕戡许诺的第二日陪戚昔玩儿又没了。他双手双脚将人圈住,郁闷地贴着戚昔的锁骨轻蹭。
“是不是要去皇宫。”
“嗯。”
戚昔还闭着眼睛,轻轻攀住燕戡手臂往他怀里依了依。“可以不去吗?”
燕戡忽然就清醒了。
他拨弄下戚昔的长睫,又捏着那白玉耳:“应该不可以。”
戚昔睁眼,握住他作乱的手,清透的眼睛望着人:“那……早去早回。”
昨晚定是让他担心了。
燕戡宠溺溢出眼中,低下头,鼻尖贴贴戚昔的鼻尖。“好,我听夫郎的话。”
第91章
皇帝驾崩, 举国震动。
不过泰昌帝在位几十年,没做出什么值得百姓记住的实事儿。
只听闻皇宫里动了武器,穿着甲胄的人一车一车被拉出来。临街的人偶然看到, 吓破了胆。
此时, 百官进殿。
燕戡垂眸站在一边, 听边上接二连三噗通跪下的声音。
倒不是给老皇帝哭灵, 而是高喊:“国不可一日无君。”
燕戡挑眉。
看来老皇帝确实不受待见,没人惦记他, 这会儿大家正目光炯炯望着那依旧站在高台上的白发国师。
老丞相联合众多老臣, 看那青年跟看自家崽子似的,目光暖和得不像话。
他殷切道:“还请大殿下主持朝政……”
师至枷丝毫不诧异老丞相能将自己找出来, 因为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消息。
不过这皇帝, 他不想当。
浮尘一扫, 他张嘴就来:“贫道早已出家,诸位看二十皇子如何?”
年轻近侍会意,从一旁领出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孩。
苏孟观苍老的脸皮抽动两下。
先前他有多嫌弃国师, 知道国师是曾今那个聪慧的皇长子之后, 此刻就有多欢喜。
“殿下,先皇立旨,令皇长子陈域也就是您主持朝政。”
师至枷点点头:“那就二十皇子了。”
众人诧异, 反应过来急切道:“不、不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