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燕飞飞抱着何棠棠手臂。
燕如杉见大嫂红了眼眶,立马小心认错。“我这不是没事吗。不哭不哭啊,哭了我大哥会心疼的。”
何棠棠偏过身子,咬唇忍住心中酸楚,就是不看姑侄俩。作何还提她相公。
燕如杉瘪嘴。
大嫂性情最好,从来不生气。
但生气了极难哄,偏得是大哥来才哄得好。不然她能将这气憋在心里,给自己气病了去。
燕如杉说尽了好话,撒泼打滚都没有。
一回去,燕如杉立马被何棠棠拉住去祖母那儿好生交代了今天的事儿。
气得燕老太太打了她好几个手板子让她张记性。
“敢打我燕家的主意,他们是真当我燕家没人了!”
佛堂的二婶得了消息忙出来,她一说二劝,好歹让老的小的消了气。
“这事儿是咱姑娘笨,也是她戚妩狠毒。”
戚昔见二婶说着轻轻柔柔的话,目光却看向他。他道:“我们与戚伯爷早已经分家。”
他不插手这件事,但他爹戚文廉的事儿,也得好好算算。
戚昔到底是个男子,后宅的事儿他最好不知。老太太直接让他带走两个娃娃回去休息。
院子里,度方、周子通还有阿楮都来了。
戚昔刚坐下,立马被搭了脉。
他问:“燕如杉拿出来的药是你给的?”
“好歹是没出什么事儿,不然燕戡回来能砍了我。”
“至于药……什么药?”
度方搂过燕小宝,专心吸娃娃。
戚昔看着他装傻。
“如杉怎么样?”
“反正比你壮实。府上有府医,用不上我。”
周子通翘起二郎腿,歪在椅子上抖啊抖。“京都好无趣,我想回斜沙城!”
度方顺顺燕小宝凌乱的毛,难得开口:“我也想。”
戚昔收回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你回来看过燕戡他大哥了吗?”
“自然。”周子通忧愁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这次回来也是为他,我每日守在那边,不好玩儿啊不好玩儿。”
“回来哪里是玩儿的。”
这边几人眯眼晒太阳,朝堂上却乱成一锅粥。二皇子遇袭,凶手没抓住,但口供直指将军府。
燕戡在皇宫,师至枷回去的时候他才知晓这事儿。
没等他算账呢,二皇子阵营的大臣,舒贵妃像逮住了他的把柄,自动送上门,齐齐在门外喊老皇帝做主。
师至枷瞥了燕戡一眼:开门去。
燕戡手臂一抱,无声拒绝。
回看昏睡在榻上的老皇帝,燕戡听着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烦闷不已。
师至枷也不管。
最后是年轻侍从将门打开。
瞬间,外面围着的人闯了进来。哭天喊地,睡得睁不开眼睛的老皇帝梦中还以为自己升天。
想着自己还没交代的事。他蹬腿儿,死命挣扎着。吐出一句:“废太子,传位……位皇长子……”
进来的贵妃、大臣也不喊了,震惊地跪在原地。
燕戡嘴角一掀,好笑得紧。
屋子里安静了一刹那,舒贵妃的声音瞬间更为尖锐:“陛下!皇长子没找到……不可啊!”
钻子似的声音终于让皇帝惊醒。
他看着一众围在跟前的臣子,瞳孔震颤,又惊又怒哆嗦着指着这群人。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陛下……呜呜,陛下我儿在国公府被歹人所伤,请陛下为我儿做主啊。”贵妃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委屈。
后头臣子齐齐点头,偏偏皇帝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
他指着师至枷,颓然地闭上眼睛。
瞒了这么久,这下瞒不住了。
他迟缓道:“国师……”
师至枷:“陛下的意思是,二皇子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你骗人!”
皇帝连开口都难,无疑再震慑不了人。舒贵妃之趾高气昂:“国师妖言惑众,本宫容不得你在陛下身边。来人啊!”
燕戡踱步走到师至枷跟前,懒懒掀开眼皮。
“贵妃娘娘,陛下还在呢。”
“国师只是帮陛下传个话而已。”
儿子毁了,登位的希望彻底没了。舒贵妃之前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疯狂。
御书房成了她发疯的地方。
而皇帝……现在已经没人将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泰昌帝浑浊的双眼动了动,看见了立在丹炉边的白发青年。“阿域……阿、阿域。”
师至枷垂眸。“送走吧。”
燕戡抽出腰间泛着寒光的刀,笑着道:“擅闯御书房,你们想尝尝刀子?”
“将、将军!”一帮酒囊饭袋哆嗦避开那锋利的刀,一边后退一边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我们走,快走!”
没人愿意面对燕戡这个煞神,但今日闯进御书房看到老皇帝的样子,也已经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