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起身,看了眼在书房里看军报的男人,也打算去找找事儿做。
新铺子已经装好了,这几日差不多也该到了第一批交货的时候。
戚昔去木匠跟铁匠的铺子走了一遭,得了准信儿,便立马叫周田带着人跟板车来拉东西。
与他同留下来的还有其他三个人,分别是王茶树跟王栗树两兄弟,还有冯镇。
见他们没事儿,戚昔索性给他们开了月钱,让他们帮忙打理铺子。
东西一车一车地往铺子里送,大道宽阔,来往的人不少。见了戚昔在其中,便有人问:“戚老板,这是又要开新铺子了?”
戚昔点头,浅笑道:“是,就在杨花巷子中间那位置,冬日开,到时候记得来捧场啊。”
“自然,自然。戚老板的手艺我们是信得过的。”那问的人笑得大牙都看得见。
东西送入铺子之后,几人开始按照戚昔的要求将桌子凳子摆放好。
长方形的实木桌子重量不轻,两人抬着横放。长的那两边再摆上长条的凳子。
不一会儿,铺子里就不像之前那么空荡。
木色的桌子与顶上挂着的葫芦相照应,别有一番野趣。细看葫芦雕刻得细致,又添一份欢喜。
如此雅致又淳朴的环境,若真是开业了,就冲着这用心的布置就有人来。
东西送达,几个大汉将锅子清洗几遍。
厨具是现成的,戚昔再领着人趁着大集采购要用的碗筷,杯具,葫芦勺,调料……
一天的时间,上斜沙城来赶集的人皆是看到了戚昔领着人往新铺子里拉东西的场景。
他们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悄悄捂紧荷包。
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今儿这年怕是又得大出血。
戚昔在集市上忙得团团转的时候,燕戡找来焦西河。
大营的棉花日夜在用,已经消耗了一大半。
“将军,将士们都想要棉被,不知怎么个分法?”
这些勇猛的燕家军都是他们亲手带出来的,若是可以,他们巴不得人人一条。但现实情况是,棉被数量有限。
燕戡面对着窗户而坐,背影挺拔,透着坚毅。
“你有想法?”
“不若按照军功来?”
“那也分不均。”他燕家军几万将士,谁身上没个军功。便说同一种军功,多的百人也有之。
燕戡想了想,道:“按照营帐来吧。一个营帐一床,至于怎么用让他们自己去合计。”
燕戡相信自己手下的兵不会为了一床被子而产生摩擦。毕竟他们又不止棉被。
但如果真的有,那迎接他们的只会是处罚。
“好。听将军的。”
“之前让你保管的那些棉花种呢?”
“好生放着呢。”
“趁着现在有空也还没下雪,你带着人往引州跟乾州走一趟,种子送些过去,说服他们也种。”
北地几个守关将领的情况大差不差,看燕戡种粮,两边也跟着学。
几人虽然对上面都有怨言,但好歹也都是实打实地为着大顺好好守着边关。
这东西是个好东西,没道理藏私。
焦西河听完,眼里对燕戡的崇敬更盛。他抱拳,中气十足道:“是!将军!”
“行了,早早行动吧。别等下雪了路难走。”
焦西河离去,留下了一床被子。
燕戡想了想戚昔,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让他带走。
*
下午,阿兴带着两个小孩吃饱了回来不说,手里还拿着从酒肆院子里摘回来的果子。
阿兴给洗了端进燕戡书房,还没走就被燕戡下了任务。
“传信让大胡子搜集棉花种子,能买的都买回来。”
阿兴正色,应下了离开。
奶娃娃在外面玩儿一天,阿兴走了燕戡就将他抱在腿上继续看军报。
燕小宝抱着个削好了的猕猴桃磨牙,吃得满手果汁。啃着啃着,过会儿又开始像小鸡啄米,脑袋一点一点的。
燕戡收回视线,大掌托着他的额头往的身上靠。
他将燕小宝翻个身,侧坐着。将他手里啃瘸了的果子拿下来,又细致地帮他把手擦干净。
抱着小孩出去,又用温水给他再擦拭了一遍,才放到床上去。
奶娃娃长得很快,好像一眨眼就能跑了。
燕戡眸光柔和,手指触碰了一下燕小宝的脸。随手拿上戚昔翻阅的书,守在床边。
让他睡了小半个时辰,燕戡将燕小宝叫醒。
刚抱着小孩出去,就看到一道疾风一般的黑影跑了进来。
“黑!”
燕小宝刚刚还困顿地靠在燕戡肩膀,见了大黑狗瞌睡一下就醒了。
府上寻常没怎么管小黑,它身上带着野性,常常往山里跑。有时候自个儿吃饱了还会抓鸡抓兔子回来。
燕戡瞧着他嘴里的蛇,脚将它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