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河看了阿兴一眼,得意得像尾巴上沾了几根长毛的鸡。“有本事你也拿一根儿鸡毛啊。”
两人在外面斗嘴,戚昔只听着。等他们什么时候说完,他对着桌子上的两人道:“我把西边的屋子收拾出来了,之后婶子跟俏儿就在这里落脚。”
“郎君这如何使得!”燕二婶跟方俏儿同时道。
阿兴一听,眼睛锃亮:“这感情好,郎君是不是直接回去住了?”
“如何使不得。冬日里来回都遭罪,就在铺子里住着我也安心。”
“正好现在这边不用我时时看着,我也抽出手来忙点其他的事儿。”
见戚昔主意已定,两人就没有再多说。
傍晚,不用催促,燕戡就骑着马儿过来了。他三两下将戚昔的东西拿好绑在马背上,又悄悄领着戚昔回去。
戚昔答应了小孩带他去看看自己住的地方,所以过去的一路上都带着他。
等小孩见到那高墙之中的大门大户,直接一呆。
“大哥哥,这里不是将军府吗?”
“是啊。这原也不是我家的,我就是来借住。”
小孩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牵马的燕戡,傻傻地“哦”了一声。
他拉了一点点戚昔的衣摆跟他靠近,小声道:“大哥哥,这个看着很凶的人是不是你媳妇的哥哥?”
戚昔一愣,忽而笑开。
他揉着小孩脑袋:“真聪明,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不过我媳妇不在这里,生了孩子之后他就回去了。”
“我知道!是不是回京都去了。”
戚昔淡笑:“是。你说的对。”
戚昔带着小孩进去走了一圈儿,时辰已经不早了。差人将他送回去,接着就去抱自己一天没见的小崽子。
燕戡不说的话他还不觉得,一说他也发现自己与奶娃娃相处的时间过于的短了。
这才几个月大,最是离不得人的时候。
燕小宝咬着小胖手不停流口水,见着戚昔就忍不住咧嘴傻笑。那小门牙像米粒一样在长了。
戚昔见此,心里倒还生出了一点点的愧疚。
“小宝。”
“啊唔。”燕小宝举着被自己啃得湿漉漉的手要去抓戚昔。
燕戡逮着他的手用帕子一擦,又糊了一下他晶亮的下巴。瞧这带娃的模样已然很熟练。
这些时日都是燕戡陪着他。尽职尽责,这才像是一个父亲的模样。
他轻轻贴了贴小娃娃的脸,轻声道:“爹爹回来了。”
*
时辰不早,天幕幽暗。冬日的夜晚没了嘈杂的蝉鸣与虫声,显得格外的寂静冷清。
收拾收拾,奶娃娃被裹严实了送到奶娘那里去。
燕戡吹灭了灯,躺床上去将戚昔往怀里一搂,舒坦地贴着戚昔的后颈闭上眼睛。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戚昔翻个身面对着燕戡,道:“燕戡,我想开个工坊。”
“酿酒?”燕戡嗓音沙哑。
“嗯。铺子里条件有限。酿一次费时费力。加上现在有外送,酒的销量也大了,之前酿的酒快供应不上来了。”
“夫郎想做便做就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戚昔顿了下,还是问:“你知道这斜沙城里哪处有合适的地或者房子吗?最好有现成的工坊。”
若没有那就只能自己建。但这样一来,冬日就做不了什么事情。
燕戡下巴抵着戚昔的头发,想了想道:“西边不正合适。住的人少,空地又多。工坊我倒是没有留意过,明日让阿兴去问问。”
“好。”
“人手什么的,要帮忙吗?”
“那倒不用。你的那些人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常河那边的商队现在都被铺子里用了,帮铺子送东西都来不及,还能帮你做什么事儿。”
“他们现在没活儿,做了也有银子赚。没什么影响。”
戚昔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燕戡的衣襟,声音有些含糊了:“等你那边有活了,铺子那边就招些其他的人。”
“听夫郎的。”
交代清楚之后,戚昔放心闭上眼睛窝在温热的怀里,睡意更浓。
燕戡在戚昔颈侧深吸了一口气,借着烛火看着他低垂的长睫,目光留恋着到了淡红的唇上。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冬日燥得很,燕戡不免有将人紧抱了几分。
戚昔将将要睡着了又清醒。他拍了拍腰间的手,硬得跟铁似的。“松点,喘不过气了。”
燕戡不忍心折腾人,听话地松了松手臂。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干脆在戚昔唇上咬了一口。
听得人轻哼一声。巴掌糊在脸上,他翘起嘴角蹭蹭戚昔的手,好歹是舒坦了。
戚昔感受到腰间的硬东西,悄悄红了耳朵。
*
翌日,两人一同吃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