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生道,“正是。”他眼睛笑着,语气中隐隐有些骄傲。
姜月含笑,礼貌打招呼行礼道,“小女子姜月,见过彭管事。”
彭管事一听果真是,又听闻了百宝阁的一些事迹在先,刚才眼底的怀疑轻慢顿时又化为了热情,谦虚道,“久仰久仰,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了。”
彭管事态度转变后,便热情地给姜月介绍买田庄的各类要点,姜月虽然提前听说过一些,但此时才知道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头头是道的分析比她先前听来的那些都强多了。
三人边聊边走向马车,彭管事如江河流水般滔滔不绝的话匣子在裴秋生带着姜月坐进了同一辆马车的车厢后戛然而止。
彭管事:“???”
裴秋生道,“劳烦彭叔还是坐在马车车辙,继续讲解。”
彭管事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由自主坐到车辙上了。
接着后知后觉疑惑着——他们世子怎么同姜姑娘同乘一辆马车了,这是不是不合体统?
这男子女子不是得成亲后才能共乘马车吗?
姜月起初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先前裴秋生每回带她出来玩的时候两人都是同乘一辆马车的,因此这回也无比自然地上了马车。
只是车帘放下时,彭管事奇怪的表情才开始让她察觉到一丝不对。
她怎么当着镇国公府里人的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了裴秋生的马车?
她腾地便要起身。
裴秋生却在车帘放下的瞬间握住了她的手,“阿月,不用下车。”
姜月压着声音疑惑道,“不是要避人耳目吗?”
裴秋生摇摇头含笑道,“现在不用了。”
姜月知道在春闱前闻北哲被徐夫子关在院子里重点辅导了,但如今春闱过了,闻北哲应当也自由了才是。
姜月道,“殿试还没开始,还是应当谨慎着些。闻北哲最近消停了?”
裴秋生狡黠道,“徐夫子对他的成绩很是担忧,正将他按在跟前复盘呢,一道题一道题的来,没个十天出不来。”
他一边说,一边自个儿就笑了出来。闻北哲本就没有能力参加这次春闱,先前几个月又心思不正没专心准备,自打到了徐夫子手下,那是一日过得比一日惨。
偏镇国公闻渊又格外看重徐夫子,闻北哲即使考完了,又哪敢不从。
姜月听了,也忍不住嗤嗤地笑,“哈哈哈,他活该。”
彭管事听着马车里面隐隐的言谈欢笑声,心下震惊不已。看来,他们的闻世子同这位姜姑娘,怕是关系匪浅。
而镇国公能让他跟着过来,莫不是对此事也是默许的?
至于他们二人真正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彭管事不好说,也不敢问。只是单看裴秋生大费周章地带他来帮姜姑娘忙一事,也知道当下更该敬着了。
路上,姜月对他道,说想找离集市近的田庄,已经联系了几家,问他可方便都看看。彭管事自然答应。
等看过田庄后,彭管事才知道这姜姑娘压根不是让他来谈价钱的,而是主要让他帮忙分析各田庄的地势、环境、土壤、面积等,至于价钱,她都没怎么提过。
不过他在长安待得久,与这些田庄的不少人都认识,对方不会漫天要价,不论是几千两还是几万两的田庄,报的价钱也算实在,确实可以不还价。
最终,他帮姜月参谋了一个两百亩地的田庄,价钱也还算合理,只是当听姜月点了点头说三天内能拿出来三万两的银子来时,他顿时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
他的天爷啊,姜姑娘的百宝阁居然这么挣钱吗?
自家世子那点月银他心里是有数的,虽然涨了些,但一个月也就百余两,入府领的银子赏钱加起来也不到这十分之一。
不仅是他,就连裴秋生也惊讶到哑口无言。
他知道百宝阁一天有几百两或一千两左右的进账,年关前后还接了一些大单子,但委实没想到积少成多能有这么庞大的数字。
这还是在她救济了那么多贫民的情况下攒下来的。
于是,他看向姜月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佩。
姜月却只是淡定地付了下定金,叮嘱卖家道,“这田庄我用的急,希望三天后我来付尾款的时候,这里该清理的都清了。”
趁着刚开春,她想种的东西得赶紧种上了。要是错过了好时节,损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卖家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买家,双手接过姜月递过来的银票,“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