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两大一小终于回到家。
周知越兑现承诺帮周少虞洗澡。温芋朵超级不放心地打开浴室暖风,坐在一旁监督周少虞洗澡进程。
“水温太热了,38至40度就可以!”
“要装两盆水,洗头水和洗澡水不能混在一起!先洗头,注意耳朵和眼睛,不能进水!”
“屁屁那块要洗多几遍,身上的褶皱都要掰开来洗!”
……
周知越穿着短袖T,一边听指挥,一边给周少虞洗澡,动作非常生涩。
幸好周少虞已经能坐稳不至于掉进水里。
雪白小团子坐在浴盆里玩橡皮鸭,小脸比平时更加红润,“咕咕……!”
周知越给周少虞抹上沐浴露,小团子滑溜溜的像一条泥鳅,摸起来舒服极了。
男人眼底漫上一层晦暗。
这是周知越两辈子第一次给周少虞洗澡,今天也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跟周少虞如此亲近。
上辈子这个时候,周知越正在焦头烂额处理周氏集团一堆烂摊子,压力大到喘不过气,根本无暇顾及家里的任何事。经常十天半个月才会回一趟家,第二天一早又匆匆离开。
但当周知越开始有时间有精力了,周少虞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可以说,周少虞刚出生的前三年,周知越基本上没有管过。
前五年,周知越也只是一个局外人。
前十年,周知越虽然有参与,但不多。
直到周少虞十几岁时,周知越想介入他的生活,才发现他已经把自己拒之门外。
周知越喉头滚动,又干又涩。作为周少虞的监护人和抚养者,他确实太不合格。
他以前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把哥哥留给他的儿子养歪?
直到今天,他终于得到了这个答案。
“噗——”
周知越仍在皱眉思考时,突然被喷了满脸水。
他无可奈何抬起手背擦水,周少虞又拿起会喷水的小黄鸭对准他。
“噗——噗——”
小黄鸭喷力十足,周知越满脸满头都是水,T恤领口也濡湿一大片。耳边还沾了一点白色泡泡。
第一次看到周知越如此狼狈,温芋朵忍不住笑疼肚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少虞无辜地眨眨眼。爸爸这是什么奇怪眼神?妈妈又为什么要笑?
是在夸奖他的小黄鸭很厉害吗?
周少虞开心地挥舞起小肉手,既然爸爸妈妈喜欢,那他再叫小黄鸭多喷几次也没所谓啦!
今天洗澡玩得有点过火,不知不觉洗太久。
温芋朵帮周少虞抹身体乳的时候,小家伙忍不住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温芋朵一惊,立刻将他用浴巾包裹紧紧,穿上布料稍厚的秋季连体衣,外面再搭配一件摇粒绒小外套。
今晚没有月亮,天空一片漆黑。凛冽北风呼啸而过,窗户外传来一阵飒飒的清脆响声。
周少虞睡的时间挺早,才刚过九点,他便脑袋一歪倒在温芋朵怀里沉沉入睡。
不知道为什么,温芋朵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周少虞睡着后,她没有再出房门,静静坐在书桌前继续剪辑视频。
她十一点上床睡觉前又确认了一遍周少虞的情况,只见小家伙睡得很沉,脸色似乎比平时要稍微红一点。
温芋朵没想太多,躺在离周少虞近的位置也睡着了。
变故出现在凌晨两点,从来不在这时醒的周少虞突然醒了,发出断断续续、哼哼唧唧的哭声。
温芋朵立刻从床上惊坐起身,走去检查周少虞的情况,忍不住心惊肉跳!
周少虞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他闭着眼睛,痛苦地扭动身体,哭声憋屈又沙哑。
温芋朵赶紧把小家伙抱起来,只感觉他浑身滚烫,四肢绵软,眼睛雾蒙蒙,像在忍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呜呜……呜……”
周少虞无力地抱紧妈妈,他好难受,全身都好烫,小脑瓜又疼又重。
温芋朵急坏了,“怎么会突然发烧?”
她迅速找出耳温枪给周少虞测量体温,小家伙竟然烧到39.9°!
温芋朵迅速披上一件外套,抱着周少虞冲上四楼找周知越。周知越的卧室和书房都在四楼。
温芋朵大声敲响周知越的卧室门,“周知越!周知越,快开门……”
“怎么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温芋朵回头,只见周知越刚从书房里出来,眉眼间掠过一丝疑虑。
温芋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简明扼要道:“小鱼发烧了!39.9°!现在赶紧叫医生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