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向邹华悦,
“姓名。”
邹华悦眼神微冷,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三个字,“邹华悦。”
“结婚了吗?”
邹华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结婚多久了?”
“一年。”
“手放上来吧。”程十鸢把脉诊推到自己和邹华悦中间。
邹华悦坐着没动,程十鸢又重复了一遍,邹华悦直接道,
“我不想看什么医生,他让我陪着他来走个过场,我来了,过场走完了,我要走了。”
说着她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王秘书伸出手,一把扼住邹华悦的手腕,转身朝程十鸢抱歉地笑笑,
“程医生不好意思,刚来的路上我们夫妻俩刚吵了几句嘴,我太太现在情绪不大好,我先哄一哄她,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王秘书把邹华悦拉到离程十鸢比较远的一个角落里,他背对着程十鸢,将邹华悦圈在怀里,唇贴在她的耳畔,看样子确实像是在柔声哄着邹华悦。
可实际上,他贴到邹华悦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威胁道,
“如果不想你妈和你弟在京市出什么事,你就安分一点,好好配合。”
说了几句话,王秘书把邹华悦牵回到长桌这边,俩人重新坐下。
邹华悦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灰白几分,但这一次,她主动把手腕搭到了脉诊上。
程十鸢不动声色,抬手按到她的腕间。
片刻功夫,程十鸢抬眼看了邹华悦一眼,邹华悦明显开始紧张,甚至连手指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程十鸢问,“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邹华悦的心跳得想要跳出嗓子眼,她语气突然急切起来,
“不要,大夫,我不要孩子。”
感受到王倬投过来不解的目光,邹华悦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调整了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我身体不好,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程十鸢点点头,对于邹华悦的情况大致有了判断。
她放开邹华悦的手,转而朝王秘书道,“你把手搭上来,我帮你也看看。”
王秘书神情一滞,“我?我...我就不用了吧,我身体挺好,没什么毛病。”
程十鸢语气平静,但却不容他拒绝,
“夫妻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男人为女人疏通任脉,女人为男人滋养精·液,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你妻子生病了,自然你的那一部分也出了问题。”
程十鸢身上有一种气场,她不大喊大叫,也不说狠话,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铿锵,像水的力量,淡然却柔韧,让人没办法拒绝。
王秘书僵持了一会儿,在她平静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伸出右手搭到脉枕上。
*
程十鸢搭上王秘书的脉,号了几分钟,又让他换了一只手。
左尺侧的脉象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
再看他的面色,双眼浮肿,黑眼圈重,发质枯黄,虽然已经尽力遮盖,但隐约还是能看到几丝白发。
程十鸢收回手,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几下,目光打量了王秘书一阵,才开口问道,
“既然你太太身体不好,你们又不着急要孩子,你为什么还这么不节制?”
王秘书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眼神闪躲,强行辩解道,
“我没有,您是不是搞错了?”
程十鸢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一夜五次,你要我说出你多久一次才肯承认吗?”
王秘书额头上冷汗直冒,像是在自己家里装了监控,由不得他不承认,
“那个,程医生,我们才结婚一年,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失控一下,我以后会注意节制。”
“你不是偶尔失控。”
程十鸢打断,
“你是经常。你就算不心疼你的妻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纵欲太过,伤了肾精,肾精关乎脑髓和骨髓,如果继续亏虚下去,你的身体就会出大事。你看你现在满头大汗,正是肾精匮乏,虚热内增,逼汗外出所致。”
王秘书此时确实是满头大汗,他脸上的紧张有几分是演戏的成分,也有几分是真的担心自己身体。
程十鸢看出他脸上的那几分虚伪,心里冷哼,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循序引导,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梦?梦醒以后感觉特别累?还经常耳鸣耳痛对吧?”
王秘书的冷汗又冒出,“是有这个情况。”
“四肢无力,易水肿,急躁易怒有没有?”